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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吹灯2第四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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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1 16:08:13 | 显示全部楼层
望穿秋水~~激动~先顶再看em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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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2 13:40:00 | 显示全部楼层

鬼吹灯2 第四卷 第二十八章 恶魔

“观山太保”发掘各地古墓,将宝货异器填充在“地仙村”中,这些残缺不全的壁画,应该是某座唐代古冢里的装饰,可我们三人虽然阅识古物无数,却也难以判断这两幅壁画究竟是出自哪座“山陵”。  顺着微微倾斜的墓道前行,残缺不全的唐代壁画不断出现,皆是体态丰腴神情麻木的贵妇与那恶鬼般的小老头,不知使了何种手段,在到处潮湿渗水的环境中,壁画色彩仍然鲜艳如新。我急着找到孙九爷,来不及再去理会墓中邪气逼人的彩绘,只顾着趟水向前,但暗地里提起了戒备之心,不敢有半丝一毫的懈怠。
  据我所知,“乌羊王”陵寝底层的墓道,是一种极其古老的墓穴结构形式,后世陵墓内部的“金井”正是脱化于此,在古风水术中,“形势理气”四字尚在其次,古代人最注重土壤直观上的“善恶”。
  因为无论是否回填墓土,墓址中的土壤仍然会被挖去很大一部分,在“穴眼”处的土壤极是宝贵,故此比较大型的墓葬中都会在底部挖出若干竖井,将原土的一部分填埋入井,可以保持古墓内部生气不散,又能够作为“排水渠”,侵入底层墓道的地下湖水,十有八九都渗入了那些回填原土的竖井之中。由于地下水常年浸泡,脚下的墓砖都已松动散碎,又隔着积水看不到地形,每走一步都要先探三探,格外地吃力,向前的速度也很缓慢。
  我为了不被水下乱石滑倒,不得不贴着墓墙而行,墓砖上阴冷湿滑,呼吸都觉不畅,走不几步,忽听壁中似有声音,我心觉奇怪,把耳朵贴在墙上听了一听,隐隐听见墓道深处有人呼喊,声音沿着墓墙传导上来,听得虽不真切,却绝对是人声无疑,而且还是个女人的声音。
  我们这五个人组成的探险队,只有幺妹儿和Shirley杨是女子,所以我第一反应就是幺妹儿在墓道远端,赶紧对Shirley杨和胖子说:“你们听听,好象是幺妹儿……”
  胖子趴在墓墙上听了一耳朵,点头道:“没错,不过距离可够远的,喊的什么也听不清楚,遇到这种情况肯定是在喊救命之类的,咱赶紧过去捞她吧,再耽误一会儿,在这种黑咕隆东的地方,吓也能把我妹子活活吓死了。”
  我说幺妹儿那丫头胆子挺大,得过蜂窝山里的真传,还参加过民兵训练,估计不会被吓死,还会喊救命就说明她没什么大事,但没听见孙九爷的声音,不知那老头现在是死是活。
  说着话我正要再次摸索着向前走,Shirley杨却把我拽住说:“不对……你再听听,幺妹儿是川音,墓道处发出的声音却不像,像是……一个中年女子,她在喊些什么我不好判断,但肯定不幺妹儿。”
  我听到Shirley杨的耳音远远比我和胖子敏锐,但除了她和幺妹儿之外,古墓里怎么可能还有第三个女子?而且还是个“中年女子”?心中不禁狐疑起来,如果不是Shirley杨听差了,会不会是地仙村古墓里的“人”?那样的话……是“人”是“鬼”可就难说了,几百年没人进来的古墓怎么可能还有活人?
  我又在墓墙上听了一下,墓道深处那女子的呼声断断续续,似有若无,声音显得缥缈虚空,虽然听不真切,但仔细听起来,真就不是幺妹儿的口音。如果让我相信有人在古墓里存活了几百年,还不如让我相信是“幽灵”为祟,但管她是鬼是魅,终须过去亲眼见分晓,便把心一横,壮起胆子趟着水就往里走。
  我刚在水中“哗啦啦”趟开一步,肩膀就被人从背抓了一把,此时Shirley杨和胖子都在我身前,我的注意力也完全集中在墓道前方,身后冷不丁来这么一下,使我丝毫没有思想准备,着实吃了一惊。
  我惊呼一声,手抡工兵铲回头看去,只见幺妹儿满身湿漉漉地站在我身后,她气喘吁吁地对我说:“你们做啥子呦?我在后头喊破了喉咙都不等我一等。”
  我奇道:“妹子你从哪冒出来的?怎么跑我们后边去了?墓道前边的喊声不是你发出来的?”
  Shirley杨见我和幺妹儿没头没脑地问了对方一句,都是不得要领,就让她别急,把话说清楚了,身上有没有受伤?
  幺妹儿定了定神,说起经过来。刚才伏在棺材盖子上顺流而下,到了古墓的墓道里地下水狂灌倒倾,不知会将漆棺带到什么地方,她当时就想跳下水里逃生,但又不知墓中积水深浅,惟恐溺在水里淹死,等到棺材被水冲入底层墓道的时候,她只觉眼前一黑,放松了双手落进了水里,旋即昏昏沉沉地被湖水带入了侧室,醒过来的时候,见墓门外灯光闪烁,就急忙出来寻找灯光的来源。
  当时我和胖子三人正穿过有唐代壁画的墓道,忽略了对塌了一半的侧室进行搜索,直奔污水涌动的方向而去,幺妹儿自后追赶,但在这条倾斜的墓道中,声音只能向上传导,落差低处完全听不到上面的动静,她只好一路尾随而来,直到我们停下脚步才得以追上,绕是胆色过人,此刻也不免惊魂难定。
  我见幺妹儿无恙,却仍是难以放心,一是孙九爷下落不明,二是墓道深处那女人的呼喊声,果然是另有其“人”,初时我还推测会不会是墓道结构特殊,从而产生了某种扭曲声音的回响,使人出现错觉,误把幺妹儿的声音听错了,可现实情况马上否定了这种可能,因为墓道里那通声嘶力竭的叫喊声仍在持续传来。
  我脑中转了一转,闪过一个念头:“墓道深处的女人?莫非就是唐代壁画中的贵妇?”觉得此事匪夷所思,多想也是无用,倘若去得晚了,孙教授可能就真被那唐墓中的女鬼索了命去,事已至此,容不得我们再多有顾虑,我让Shirley杨带着幺妹儿跟在我和胖子身后,四人秉住了气息,在微弱的射灯光束照明下,涉水走向墓道尽头,似乎是感受到了某种惊动,古墓里那女人的叫喊声突然沉寂下来。
  这里是间石砌的墓中斗室,室前的墓砖下有回填原土的竖井,在整座古墓中虽然地势最低,但地下水流至此处,都在墓室门前渗出入了地下岩缝,墓室里边完全没有积水,两口描有钟馗吃鬼图的朱漆棺材,一东一西地搁浅在墓室中。
  只见靠近墓室门洞的那口漆棺上微光闪烁,孙九爷仍然趴在棺盖上,两手还抓着棺板上的铁链没放,他那登山头盔上的照明射灯已经损坏,象鬼水般忽明忽暗地闪着微光。
  我看孙九爷身体一动不动,惊道不妙,九爷可能是归位了,众人急忙上前,正要探他脉搏,看看他还有没有生命迹象,谁知孙教授如同诈尸了一般,“腾”地一下,从命盖上坐了起来,苍白的脸上尽是惊恐,倒把我们吓了一跳。
  还不等我开口问他,孙九爷就说:“你们……你们刚刚听到没有?这古墓里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声音?”
  我知道孙教授可能也听到了那个“奇怪”的声音,所以才会有此一问,却不当即道破,反问他:“您说的是什么声音?”
  孙九爷神情恍惚地说:“好象是……鬼音,没错……我敢肯定是鬼音!我趴在棺材上被湖水一路冲入古墓尽头的这间墓室,头都晕了,也不知是不是昏过去了,但我听得清清楚楚,这墓室有人在唱鬼音……”
  Shirley杨插口问道:“教授,您常常都说世人不该提及怪力乱神,怎么突然又说刚才听到的声音是……鬼音?”
  孙教授说:“怎么?你们不知道么?鬼音是唐代的一种唱腔,在没有伴奏地静夜里,由女子清音而唱,曲调极尽诡异空灵之能事,模仿亡魂哭泣哀叹之事,现在鬼音中国已经完全失传了,唐代曾经流入日本,日本反到保留至今。我前年去日本进行学术交流的时候听过鬼音演出,所以一听就听出来了。”
  我这才明白孙教授所言“鬼音”之意,不过不管“鬼音”是不是模仿幽灵哀叹的古老乐曲,至少不应该在这古墓里出现,那岂不是真成了名副其实的“鬼音”?
  一路上所见的唐代恐怖壁画与早已失传千年的“鬼音”,还有空荡荡的“乌羊王”古墓,不见踪影的“地仙村”,只有前一半是真的“观山指迷赋”,无数的疑问纠结在一处,完全没有任何头绪可寻,使人不知该从何处下手,想要盗取墓中所藏的“丹鼎天书”,却又谈何容易,必须再设法找到一个新的“突破点”,来解开这些谜团。
  想到此处,我和胖子等了四下打量起来,想要找出“鬼音”的来源,但墓道尽头的墓室,与整座古墓一样四壁空空。只有些狼籍不堪的砖石瓦器,再不然就是那两口朱漆棺材了。
  孙教授身下的棺木仍然封存完好,但另一口漆棺撞上了墓墙,棺木前端裂开一条大口子倒扣在地,从裂开的棺缝中,耷拉出一条干枯僵化的女尸手臂,手上还有玉镯和指环等饰物,被“狼眼手电筒”的光束一晃,显得珠光宝气,分外夺人眼目。
  胖子看得两眼发直,咽了口唾沫对我说:“老胡老胡,有道是——荒村蓖荔人遗矢,万木萧疏鬼唱歌。难道是棺材里的粽子在唱曲?咱不如当场点蜡烛开棺,把它从棺椁中揪出来看个明白,免得疑心生暗鬼越想越害怕。”
  我摇头道:“这回进棺材峡倒斗,是奔着丹鼎与周天卦图而来,做正事要紧,最好不要旁生枝节,别管是什么鬼音鸟音,都与咱们是不相干的,要是有什么不放心之处,干脆就放一把火烧了这两口漆棺。”
  我一不做二不休,料来那缥缈虚无的“鬼音”是凶非吉,不如设法将这潜藏的危险提前打发了,当下就想过去放火,可等我走到近处,突然见到棺材的底部命板上有些字迹,忙凑到跟前仔细打量。
  Shirley杨见我举动有异,也跟了过来,凝神辨识片刻,一字字念出藏在棺底的铭文:“物女不祥……”孙教授趴在棺材上听了一个清楚,惊道:“是观山指迷赋后面的内容?”他正要再问些什么,Shirley杨却对众人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嘘……漆棺里有声音!”
  在Shirley杨说话的同时,我也听得棺中有异,那如泣如诉的“鬼音”再次再现了,忙拽着她向后退了一步,若有若无的声音仿佛一个“幽灵”,使人心惊肉跳,可棺材里怎么会有声音?
  孙九爷被面前这违背物理常识的现象惊得体如筛糠,多年以来形成的宇宙观,在这一瞬间都颠覆了,连滚带爬地跳下漆棺,躲到我身后说:“棺材里……是……什么东西?”
  我初时的确有些心慌,随即血气上撞,心想棺材里有“人”说话,也无非就是三种可能,第一是真闹鬼了;第二可能是棺材里的人没死,一直活现在;第三是棺材里有部“录音机”,胡爷我这辈子什么怪事没见过?唯独就这三样事没见过,今天就他妈见识见识,也教耳目亲奇,将来可以多些与同行们盘道的“谈资”,而且此时不能显出恐慌之情,免得把这种情绪传递给幺妹儿与孙教授,于是告诉他们说:“我看那压葬的棺材里很可能有一部老掉牙的录音机,您听它咿咿呀呀的动静……播的多半是小寡妇哭坟的戏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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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3 09:35:12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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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3 20:36:54 | 显示全部楼层

鬼吹灯2 第四卷 第二十九章 鬼音

孙教授说:“现在不是胡说八道穷开心的时候,古墓里怎么可能会有录音机?”胖子趁机说:“这是胡八一同志源于缺乏知识、迷信、痴心妄想,而产生的原始奇思怪论、简直是难以形容的幼稚想象,谁相谁就是彻头彻尾的神经病。”

  我说古墓里怎么就不能有“收录机”?在工兵部队的时候,听一位地矿专家说,在深山的洞窟里有种特殊岩层,这类岩层中含有什么“四氧化三铁”还是什么“三氧化四铁”,它产生的磁场,可以成为自然界的录音机,晴天白日听见山谷里雷声滚滚,就是这种现象作怪,我估计棺材里可能藏有这种特殊物质制成的“明器”。

  胖子不知我说的是真是假,一时语塞,找不到话来反驳,只说:“要真有那种古代录音机,可值老鼻子钱了……”

  见那棺材里的女人哭腔始终不停,着实教人心里发毛,就招呼胖子一并上前,想拔掉“命盖”看个究竟。我们点了根蜡烛就要动手,但走到近处仔细一听,我才发现那奇怪的声音,不是从棺材里发出的,而是来源于棺下的墓砖深处。

  刚把朱漆棺材挪开,那缥缈的“鬼音”随即中止,空虚的鬼腔似乎从风中而来又随风而去,没在空气中留下一丝踪迹,我和胖子趴在地上听了半天,始终找不到来源了,墓砖厚重坚固,连橇开几块翻看,地下都只有积水浸泡的淤泥。

  Shirley杨说:“老胡你们别忙活了,那鬼音倏忽来去很不寻常,我想不会是存留在特殊岩层中的声音,眼下还是先找地仙村古墓要紧。”

  孙教授也说:“此活在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座古墓的地宫被盗发了几百年了,如今什么也没留下,想找到地仙村恐怕还不知要费多大力气,对了…压葬的棺材底下刻了什么字?是不是观山指迷赋?”

  地仙封师古自认是得道的仙家,所以他的陵墓与常人不同,寻常的墓葬都是希望永久性封闭,让外人永远见不到墓中之物,可封师古的地仙墓,却是要度化众生得道的去处,他曾留下“观山指迷赋”一篇,除了封氏后代。那些一心求仙的信徒也可依照指引进入古墓,不明底细的外人想进墓中盗宝,却难于登天。

  根据在“棺材峡”的种种遭遇来判断,我们所掌握的“观山指迷赋”,只有当年封团长亲口告诉孙九爷的那段是真的,而其余所见半真半假,往往都是将人引入绝路的陷阱,所以我一度认为,既然无法判断“观山指迷赋”的真假,还不如依靠自己的经验,不去被那些故弄玄虚的提示误导。

  但在以“观山神笔”画出墓门之后,我们才知道以往的经验和见识,在“地仙村古墓”里基本上是不起作用了,难怪当年搬山卸岭的魁首,都称“大明观山太保所做的勾当,连神仙也猜他不到”,我如今却想说:“观山太保所做的勾当,只有疯子才能理解。”

  此刻进了空无一物的“移山广德王古墓”,虽然墓室空空如也,但那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却层出不穷,我们的装备和精力,都不允许我们盲目地搜索整个地宫,“归墟卦镜”似乎还可以再使用一两回,不过一但镜中海气散尽,我就彻底无牌可出了,事到如个,只好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在“观山指迷赋”的玄机之中。

  我把这个设想同众人一说,Shirley杨和孙教授等人全都点头同意,但前提是压葬的朱漆棺材底部,阴刻的字迹是真正的“观山指迷赋”,当下众人便合力翻转棺木,将棺底污泥脏水抹去,仔细辨认那些字迹。

  一看之下。两口漆棺完全一样,底部都刻有“物女不详,压葬而藏;南斗墓室,照壁降仙;烛尸灭灯,鬼音指迷”之语。

  明代的漆棺,都是以“压藏”的形式埋在乱葬洞中,仅被我们发现的就有七八口这样的棺木,按葬制应该是“俘虏、刑徒、奴卑”之人的尸骨,但我好象从来没听说“物女”是什么,就对孙教授说:“九爷您是老元良了,在您面前我们不敢乱说,可知道这所谓的物女是什么人?棺底这些文字是不是就是观山指迷赋?”

  孙九爷虽然气量偏窄,对“虚名”执着得近乎病态,但他研究龙骨天书,不仅把那如山似海的史料经书翻了个遍,又利用收集甲骨的机会,深入山区乡下,在田间地头捡过无数“舌漏”,要真论起杂学来,还真没见有谁及得上他。

  孙教授果然知道“物女”的来历,他说在中原地区,旧时流行各种请神降仙的事情,降下来的仙五花八门,什么乩仙、狐仙乱七八糟的,九成九都是神棍故弄玄虚,专门唬骗愚夫愚妇的,不过信的人还真多。

  很多年前,在孙教授年轻的时候,就亲自碰上过一回,当时还没解放,天下大旱,有个陕西老头自称能请龙王爷上身,只要善男信女们肯出钱,保管三日内普降甘霖。为了让老百姓相信他真有能耐请来东海龙王爷,就吞符念咒,一会儿的功夫就翻白眼吐白沫,口中念念有词,声称自己是东海龙王遨广,有谁问他什么,无不对答如流,一时信者云集,争相跪拜。

  当时孙教授看个满眼,开始也不由得不信了,可后来一琢磨不对味儿,哪不对?龙王爷的口音不对,一嘴的陕西方言,东海龙王怎么可能说陕西话呢?肯定是那神棍不会说“官话”,虽然装模作样充得煞有介事,却改不了他从老家带出来的一嘴乡音。

  后来也见过许多类似请神的伎俩,可孙教授再也不肯信了,但凡天下的事,最是怕人冷眼相看,所以才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直到解放后从事古文字研究工作,深入民间收集整理文物的机会多了,才听说这请神降仙的风俗,是打“汉武帝”那里流传下来的。

  据说汉武帝死了个心爱的妃子,使得他茶饭不思,有“异士”称可以请妃子从阴间前来相见,便设一白帐,帐后架起灯烛,请武帝立在其中,不多时那妃子的身影便浮现在白帐幕上,音容笑貌一如往日,汉武帝大悦,重赏了那名术士,这就是请仙降仙的起源,后来演变为灯影戏,表演者大多擅长“口技”,能够“一口唱出千古事,两手控得百万兵”,可也常有江湖术士以此道愚弄百姓骗取民财的。

  所以“降仙”之事,在中国少说也有两千多年的古老历史了,世上的事,有了真的就有假的,除了神棍之外,也常听人说真有些灵异显现的,容不得人不信,想请真仙、就得有接宣引圣的器物,所谓“物女”就是女尸,不过并非普通的女尸,生前是专门降仙附体的“师娘”,这种女人由于经常被“仙、妖、鬼、魁”之属上身,所以被视为通灵之体,不是善物,所以不能按正常葬制入土为安,否则其尸会被妖物所凭害人性命,但请真仙动大咒的时候,必先焚化她们的尸体、作为降仙前的灯引,在陕西泰岭和巴山蜀水间确实曾有这种习俗,只不过孙教授没亲眼见过,不敢说是真是假。

  孙教授又说“观山指迷赋”的内文,半通非通,不文不俗,涵盖着数术五行,以及许多民间传说一类的历史典故,一般的凡夫俗子,又怎知晓这些事情?多半连听也未曾听过,那些求真之辈想进地仙古墓,就必须解开这些暗示之谜,一路上免不了穿危涉险、历经种种生死考验,可是要不硬着头皮去破解“观山指迷赋”,难道就此无功而返不成?这半年的努力可都付诸东流了,干脆就继续冒险做到底,那句“烛尸灭灯”,肯定是让人烧了“物女”的僵尸,不如依法施为,引得古墓里的“鬼音”出来,听听那仙人如何指点迷津,但“南斗墓室”又是在哪里?孙教授就猜想不出了。

  我说“南斗墓室”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古墓内的诸间墓室,如果是按星图布置,要取上北下南之理,最底层的这间墓室就是南斗之耀,是用来藏纳陪葬刀剑兵刃的所在,而且咱们都听到墓中“鬼音”就是从此传出,墓室四周的墙上还嵌着石块代表星图,这是无须多疑了。

  心想这事有点悬,不过照前例来看,“观山指迷赋”中的暗示,往往不可以正常思路揣摩,没有亲眼见到之前,很难预先作出判断,也无法辨别暗示的真假,一旦照此做了,说不定会惹出什么大祸来亦未可知。

  我咬了咬牙,暗想那点蜡烛的勾当,历来是“摸金校尉”本等的勾当,有我们这五个人在此,怕它怎地?而且我也十分好奇,难道下了引子,当真就能降下仙来?墓墙里飘忽不定的“鬼音”又是怎么回事?

  我横下心来,当即将那口被撞破了的漆棺命盖揭去,里面的女尸并不是平躺侧卧,而且果然是穿着明代服色,据孙九爷说衣服是“比甲”,那是明代无袖女装,套在长衣之外,也是马甲的前身,内衬“水田服”,又名“水田衣”,是明代女子流行的杂色拼织服饰,脚踩的是“弓鞋”,因为明代妇女多缠足,弓鞋为缠足女子所穿之鞋,形似弓,有底,不缠足的妇女也有仿制类似款式的木底鞋。

  “我并没有仔细去听孙九爷滔滔不绝的历史考证,因为棺材里的情形已经吸引了我的大部分注意力,只见那棺中女尸张着口瞪着目,面容都已扭曲了,棺盖内侧都是被纵横地痕迹,上面还有乌黑干涸的血迹,想来是生前被活活钉在棺材里,至今一见,仍可想象其状之惨,竟被充做了在古墓中寻道之徒降仙请神用的“油灯”。

  Shirley杨见女尸腰上挂了一面铜牌,牌上有“观山师娘”四字,不禁叹了口气,对我说道,这些“物女师娘”,皆是明代衣饰,又随身带有腰牌为凭,应该都是地仙封师古的同伙,她们大概死到临头才知道被封师古当成了殉葬品,这么残忍的事情哪里会是仙家所为?实是坠了邪门外道,在中国的传统文化中,“仙”与“妖”虽是有云泥之别,其实只有一线之差,进一步是仙,退一步就是妖了。

  胖子看那女尸身上首饰不少,便想要摸师娘两件东西当作“小纪念品”,孙九爷拦下他说:“大事当前,别想着发邪财了,按古代方术的使俩,尸体身上的衣服首饰里,可能藏有梵烟香蜡一类的药物,一同点燃才会引的鬼音出现,否则烧普通的尸体就能请仙了,可别因小失大。”

  胖子正色说:“谁想着发歪财了?胖爷我这不是想给她归拢归拢吗,您说这师娘老嫂子招您惹您了,您为了一点私心,就非要点火烧了人家?还不允许胖爷帮她整理遗容?旧社会军阀土匪横行霸道压迫人民,可他们也没您这么不讲理的……”

  孙教授知道跟胖子这路人没理可讲,赶紧抽身而退,连说:“算我没说,算我刚才没说还不行吗?你就快点火吧。”

  这时我见幺妹儿显得有些心虚,知她从没做过这种勾当,难免心里发慌,就同胖子把女尸体摆在墓室当中,我拿着打火机准备点火,动手前先对胖子使了个眼色,让他对那女尸交代了几句,其实都是让活人心的说辞,胖子也不推辞,声情并貌地对着那女尸说道:“老师啊老师,我们敬爱的老师,我们知道你的灵魂早就进入了天堂,可是……可是……可是在这个冷酷而又残忍的现实世界中,我们还离不开你,需你的肉体来照亮黑暗寻找光明,为了追寻光明的春天,我们的鞋底都磨穿……”

  我见胖子说得嘴滑,竟把师娘称为了老师,而且说得内容也不太靠谱,当下就不让他再接着抒情了,伸手点了火头,那具尸体的衣服干枯如蜡帛,遇火便燃,火势立刻“辟辟叭趴”地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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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4 11:41:2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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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5 10:34:30 | 显示全部楼层

鬼吹灯2 第四卷 第三十章 肚仙

我们事先尽量设想了各种应急方案,万一有什么不测发生,光求全身而退,早把另一口漆棺横在墓室门口作为障碍,众人在尸体燃烧起来之后,都躲到棺后的墓室门洞中,并且关闭了一切照明工具,掩了口鼻,秉息凝神地盯着墓室中的火光,明知有事将要发生,难免有些紧张,心口砰砰直跳,只等古墓中的“降仙”出现。http://www.guichuideng.org/

  烈焰雄雄,把墓室中照得一片明亮,那具“观山师娘”的僵尸遭火焚烧,尸筋不断收缩,平躺的尸体在火中“腾”地一下坐了起来,尸体裹着火焰抽搐颤动,一时间光影摇曳,我们伏在墓室门洞里窥视动静,却完全感觉不到火焰的热度,反而周身都生起了一层毛栗子出来,恶寒之意直透心肺。

  奇怪的是那具尸体被火焚烧,却并未产生烟雾,也没有浓重的焦臭气味,反倒是有一缕隐隐约约的冷香气息,正诧异间,忽听墓室四壁间一阵悉悉挲挲的轻微响动,我心中暗道这是正点子来了,悄悄对众人打了个手势,让他们提起精神仔细看着。

  只见在那忽明忽暗的火光映照下,南斗墓室的墓砖缝隙里,接二连三钻出许多体形瘦小的“陵蠡鼠”来,这种灰鼠生活在阴暗的地下,因其喜食“脱胎虫”,脱胎虫也称“陵蠡“故而得名。

  “乌羊王古墓”如今已成了虫鼠之辈的巢穴,那些灰鼠原本十分惧火,但似乎受不住焚烧尸体所产生的香气,数十只陵蠡鼠绕着尸体围成一圈,伸头探脑地伏在地上。群鼠目光闪烁,又惊又怕地盯着火堆。

  我不知那些老鼠在搞什么名堂,也想不出古墓里如何有“降仙”出现,那若有若无的女鬼哭腔,究竟是从什么东西上发出来的?心下疑感重重。眼前地景象更是离奇诡异,如同置身于迷霉当中,愈发的摸不着头脑了。

  我感到身旁的幺妹儿瑟瑟发抖,她这种山里人,从来都是相信“降仙请神”之说,虽然现代此风已然不盛,可在荒僻地区,仍然是有人从骨子里信服,而且有道是“请神容易送神难”。所谓的“降仙”,百分之九十九请不到真仙,一是这世上未必真有仙家,二是请降之术近乎行巫,真有仙家也不一定应念而来。

  请上身附体的可能都是些“胡、黄、白、柳、灰”之属,也就是“狐狸、黄皮子、刺猬、长虫、老鼠”一类地生灵,因为此辈狡猾,最具灵性,所以合称“五通”。取通灵之意。也俗称“五大仙家”,有道是“物老为怪”,那些生灵活得年头多了,就擅于蛊惑人心,在民间普遍有“五通”成精为仙的说法,请降来的要不是这“五通”,也可能是些孤魂野鬼,这此东西很是难缠,不扒你层皮,就别想打发走它们。

  这些传说我多曾听说过,连耳朵都快磨出茧子了,却从没遇到有真实可信的“请降”之事,以前听闻地种种乡间野谈,在我脑中一一浮现,此刻见墓室里的灰鼠从四面八方的砖缝里涌出,转眼间已不下上百只了,我冷不丁冒出一个念头:“想那老鼠乃是五通里有一号的灰家,在南斗墓室中把女尸当做蜡烛燃烧,引得古墓中钻出许多老鼠,难不成以鬼音指迷的真仙就是灰鼠?它会不会附在我们这五个人地身上?”

  我想到这里竟是心惊不已,不觉出了一身白毛汗,但此时墓室中又出现了一些异动,却与我所料截然不同,在棺后借着火光看得请楚,那情形让我心头骤然一紧,暗道不妙,墓室中怎么会出现如此可怕的东西?

  原来那墓室中尸体遭火焰焚烧,火势已自烧到最盛之处,那具物女的尸身几乎成了一枚蜡烛芯,躯干头颅都熔作赤红的焦炭,暗红色的火光映在墓墙四壁,只见西墙的墓砖上显出一个漆黑的人影,体态丰满肥胖,看起来是个贵妇的侧身像。

  鬼影般的妇人轮廓,十分酷似我在墓道里所见地那此唐代壁画,我心下又惊又奇,原来南斗墓室中果然藏着一此唐代地妖物,多半是“观山大保”从哪个唐朝古墓里挖出来的,可壁画中描绘的情形到底是此什么?

  我看棺后的胖子有些按耐不住了,赶紧轻轻摆了摆手,示意他沉住气静观其变,现在还不是行动的最佳时机,这时幺妹儿似乎看到了什么恐怖的景象,显得极是惊讶,多万孙九爷手快,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她的一声“惊呼”才硬生生咽了回去。

  Shinley杨也对我打个手势,让我快看墓室里边,我心知有异,急忙定睛看去,只见尸身上燃烧的火焰逐渐暗淡下来,满室灰鼠都如喝醉了一般,一摇三晃,缓缓爬向墓墙前方,不知是哪只老鼠触发了暗藏地机括,猛听“咔”地一声轻响,墓室那面有“鬼影”浮现的墙壁上,忽然缓缓转动起来,原来是一道“插阁子”的机关墙。

  随着一阵悉悉挲挲的怪异响动,暗墙后是一个端坐的女子,衣饰装束皆如唐时,那女子厚施脂粉,妆容妖艳,满身都是白花花的赘肉,皮肤红润细腻,似乎吹弹可破,但神姿消散,完全没有活人那股生气,一看就是一位唐代僵人。

  群鼠显得战战兢兢,纷纷拖着鼠尾,对着那具唐时古僵拜伏在地,我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这一幕,记得搬山道人的分甲术,乃是善用世间万物的生克之理,有一物必有一制,老鼠的天敌极多,猫蛇之物都以鼠类为食,据说老鼠遇猫,是闻声便伏,只要听见吃过百鼠的老猫叫声,灰鼠就吓得趴地上动不了劲了,但这种事只是民间传说,吃过多少硕鼠的老猫也不可能一叫唤就把耗子吓死,而且那从唐代古墓里挖出的僵人对于老鼠来说又有什么好怕?

  我心中恍惚,就在这么一走神的功夫,就听那唐装贵妇般的僵人好象突然冷笑了一声,我只觉头发根子都“刷”地一下同时竖了起来,但既是打定了主意要窥其究竟,只好横下心壮着胆子伏在棺后一动不动。

  这时就听那唐代古尸发出一阵鬼腔,如泣如诉缥缈虚无的“鬼音”,再次在墓室中出现,我心想僵尸真能唱曲不成?睁大了双眼竭力去看,一看更是吃惊,那体态臃肿的僵人身不动口不张,而且背后就是岩壁,一缕缕鬼音都是从僵尸肚腹中传出。

  我暗道作怪了,原来吟唱鬼音的竟是“肚仙”,那也是请降的一种异术,听说会请“肚仙”的人都是会“腹语”之术,利用“腹语”说话可以不用张嘴,不知究竟的人,当面见着这等奇事,自然是相信那术士肚子里有位“神仙”。

  但眼前所见却是古怪得令人费解,使腹语请降“肚仙”的怎么可能是一具尸体?死人的肚子里还会发出声音?

  断断续续的“鬼音”在我听来简直就是“荒腔走板”,我连听京戏都不太懂,哪里听得出失传千年的“鬼音”是什么内容,听了一会儿,被那古怪的声音搅得心下逐渐焦躁,正想从棺后的阴影里走出去,把那唐代古墓里的僵尸揪出来看看是什么作怪,却见一旁的孙九爷猫着个腰,正用荧光笔写了许多字在漆棺的棺板上。

  我见孙教授支着耳朵的样子,多半是他听请了“鬼音”中的内容,为了防止听漏了,就把听到的内容临时记录在了棺材板上。

  孙教授写的字迹虽然潦草,我却仍可辨认,低头一看,他写的是“巫峡棺山,地仙遁隐;群龙吐水,古墓遗图;武侯藏兵,棺楼迷魂;生门相连,一首一尾;两万四千,百单有七……”

  Shinley杨等人也看到了孙九爷的举动,众人心口砰砰狂跳。一来庆幸孙教授能够听懂“鬼音”古曲;二是“观山指迷赋”后边的内容,深意藏玄,令人难思难测;另外如何确定这段“观山指迷赋”是真地,万一是幽灵做祟,搞出一些假象来迷惑盗墓者,象此前所遇的那座“无影仙桥”一般,再次把人引入绝路送死怎么办?

  我又惊又喜,又是满心的疑惑,听得墓室中鬼音渐渐微弱下来,便立刻把注意力从棺材上移开,继续去窥探墓室中的动静,就见墓室中的灰鼠们,正鱼贯钻进墓墙后地暗室,它们就如同受到了催眠一样,爬得那唐代古尸满身皆是大小老鼠,唐代贵妇尸身的口部究然张开,从中探出一只干枯的爪子,揪住其中攀到头脸处的一只老鼠。一把拖进女尸嘴里。随着那只灰鼠“吱吱吱”地绝命惨叫声,瞬间就从僵尸口里淌出一缕污黑的老鼠血,只剩了一条鼠尾在它口边不断抽搐,鼠尾的抖动越来越是微弱,象是用来计算死亡的钟摆,无机的摇晃着。

  我想起唐代壁画中在那贵妇舌尖打坐地精瘦老头,不由得毛骨耸动,在心里打了个颤,此时不知是谁藏得久了腿脚发麻,或是被那僵尸吞吃老鼠的情形震慑,忍不住挪了挪腿,伸腿的时候无意中碰到了漆棺,发出一声动静,墓室里燃烧的尸体跟着熄灭,眼前一片漆黑,等我再打开战木射灯看时,南斗墓室中只剩下一具烧成焦炭的物女尸骸,墓室暗墙已轻闭拢,刚才混乱的群鼠都没留下一丝踪迹,好靠适才什么都没发生过,要不是还有孙教授写在漆棺上的数行字迹,真会使人以为这一切都是一场噩梦,心中的骇异之情,久久不能平复。

  孙教授长出了一口气,靠着漆棺坐到地上,对我说道:“刚才在墓室中的是不是肚仙?我紧张得连神经线都快绷断了……”说罢,他自己反复念了几遍“肚仙”地指迷之语:“巫峡棺山,地仙遁隐;群龙吐水,古墓遗图;武侯藏兵,棺楼迷魂;生门相连,一首一尾;两万四千,百单有七……这此话都是何所指啊?什么是武侯藏兵?古墓遗图又在哪里?”

  我见孙九爷正自揣摩“观山指迷赋”,现在不好打断他地思绪,就站起身来向有暗阁的墓墙走去,刚走出一步就被孙教授一把扯住。

  孙教授问我道:“胡八一,你去哪?”他不等我回答,又说:“我想我已猜出些眉目了,结合我以前搜集整理的资料来分析,这段指迷赋应该是说地仙村藏得十分隐蔽,外人绝难寻访,好像还说古墓的群龙吐水处,遗有地仙所绘的一幅地图,在棺材楼里找到生门,就能发现地图了。你想想……乌羊王地宫才三层墓门,高处有雕刻苍鳞老龙的瀑布,咱们应当立刻去那里取出地图,然后……”

  我推开孙教授拽着我的手说:“先不忙着去,这段观山指迷赋真伪难辨,要是瀑布处有陷阱埋伏,咱们轻易过去岂不要吃大亏?胡爷我得先在这间墓室里调查调查。”

  孙教授奇道:“调查?你要弄清那墓墙后边的古尸是什么来历?”我点了点头:“肚仙之事格外蹊跷,不看个明白,我终究是不能放心,唐代的僵尸腹中即便真有肚仙,它又怎么会知道明代地观山指迷赋?反正早已失传的鬼音象是猫哭耗子叫,根本不象是人类的动静,我是连半个字也没听清楚,现在要不冒险查个水落石出,今后的行动就要冒更大的风险。”

  我心意已决,任凭旁人说出天来也不会更改,下意识地按了按携行袋里装的种种僻邪之物,对胖子和Shinley杨一招手:“上吧。”我们三人做此等勾当都是老手了,彼此间的默契也是外人难及,根本无需临时部署,当即从容地绕过漆棺进了墓室,打开战术射灯走至西侧墓墙近前,在墙壁上筑篱式的搜索机关,想要把机关墙重新翻转开来。

  我从左到右,又从上到下摸索了一个来回,不见有什么机关,石墙厚重,凹凸不平之处颇多,正在我苦于无从着手之际,Shinley杨低声在我耳边说了一句:“你有没有发觉……孙教授的行为太反常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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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5 10:45:3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卷 第三十一章 行尸走肉

我看来,孙九爷的行为从来就没“正常”过,世上之“名利”二字所累,为了一些虚空的浮名抛家舍业,更是不择手段地捏造谎言,下作到连他自己的老朋友陈教授都骗了,而且性格偏执,竟然跟个贼偷一样,在深更半夜里悄悄翻窗户溜进博物馆,进行所谓的“考古研究”,试问他这种人的行为,能用“正常”来形容吗?

    但Shirley杨想说的似乎并不是这些,她不想引起孙教是压低了声音告诉我:“刚才大伙在棺材后边的时候,我看见孙教授从……从他自己的耳朵里掏出一只苍蝇。”

    我闻听此言,险些一头栽到墓墙上,这厮也太不讲卫生了,多少年没掏过耳朵了?要不就是患有中耳炎,耳道里化了脓发臭,都招苍蝇了。

    Shirley杨显得有些迟疑,并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只是就是,我知道她肯定是发觉了孙九爷有些反常之处,只不过她怕我和胖子对孙教授作出盲目地举动,在有确凿证据之前,她还不愿把事情挑明了。

    我想起来孙教授确实患有中耳炎,而且此人常年埋头工作,向来不修边幅,也不能因为他不讲卫生的原因,就把他从这次行动中开除掉,Shirley杨并非是那种挑剔细节的人,既然说出这番话来,举动确实有异状。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心中猛然打了个突,转头问Shirley杨:“你刚说孙九爷耳朵里的是什么?古墓里的食尸蝇?”Shirley杨对我轻轻摇了摇头,适才墓室门前火光昏暗恍惚,不敢轻言确认。

    她如此说,我只有当做孙教授身上出现的就是“食尸黑蝇”,在这座被“观山太保”盗发空了的“乌羊王陵寝”中,凡有尸骸处便有“食尸黑蝇”的踪迹,包括那些死鼠死蛇,以及水潭里的死鱼,无一例外的都成了黑蝇的食物和产卵地,“食尸黑蝇”不比普通昆虫,它只接近尸体,孙教授身上为什么会出现“食尸蝇”?难道他已经死了?一具死尸又如何能够跟着我们一路进入古墓深处?

    一连串的疑问在我脑海中闪过,按“摸金校尉”盗墓发冢所遇“尸变”的观点来说,死而不化谓之“僵”,死而如生谓之“行”,难道孙九爷竟然是具“行尸”?想到此节,我只觉一股寒意从头顶顺着脊梁直贯足心,下意识地回头瞅了孙教授一眼。

    一看墓室门洞处的孙教授正自盯着我看,他神色如常,在一副古板表情中,带着几分略显神经质的眼神,显得有些愤世嫉俗,再直观上使人觉得不太亲切,和我在陕西古田县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没什么两样。

    我这才把心放下,暗想:“墓室里阴晦潮湿,生气龙脉早已经破了,死鼠死虫所在皆有,漆棺里的物女尸首也会招来黑蝇,我们和那些古尸屡有接触,身上难免带有一些尸气,怎能只凭一只食尸黑蝇,就断定孙九爷就是行尸走肉?”

    我心中颠过来倒过去转了几遍,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毕竟万里还有个一,“万一”孙九爷真是“行尸”怎么办?“黑驴蹄子”专克僵尸,听说也能对付“行尸”,据传“行尸”乃是尸化妖物,说话行为都和活人一样,却是专要吃人心肝的魔头,当年我祖父胡国华就遇上过这种事,凡事就怕先如为主,我脑中有了这个念头,就总觉得孙教授有问题,就想示意Shirley杨和胖子帮我动手放倒他。

    Shirley杨说:“你千万别轻举妄动,也许古墓里除了.:的飞虫,我只是想提醒你留意一些,棺材峡中多有古怪,我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咱们这次的行动可能不会顺利。”

    我点了点头,决定在没有确凿的证据说明孙教授就是尸妖之前,暂且耐住性子先不发难,有“摸金校尉”的“黑驴蹄子”在手,但有凶险也当可确保众人全身而退,我怕他怎地?

    这时孙教授在墓室门前催促我们:“怎么样?找到什么了没有?我估计那肚仙可能是种幻术,在南斗墓室中燃烧物女尸体就会现形,在古代确实有利用焚香催眠的方术,恐怕这间墓室里未必真有什么腹藏肚仙的唐朝僵尸。”

    我闻言一怔,觉得此事之奇实难思量,对孙教授说:“以前的古墓有种防盗手段,是在墓室里的油灯、蜡烛、清水、美酒、丹药之中,藏以毒药或蜃雾迷香,一触即发,可使人遭受圆光制幻,封师古竟然能将观山指迷赋用障眼法般的幻术藏在墓室里?是怎么做到的?”

    孙教授说:“那伙观山盗墓的术士,其所作所为多不是常人所想,我要是知道其中奥秘,直接就奔地仙村里去取周天卦图了,还跟你们在这空空的地宫里乱转什么?”

    我和胖

    ,见最下层的南斗墓室里找不到什么线索,就只得按提议,前往古墓最高处的“群龙吐水”之处,“乌羊王古墓”主从叠压,墓室众多,廊道曲折,但格局不离风水古法,是以星宿星斗方位排列,我带着众人穿行其中,并不担心迷失路径。

    所有的墓道都要穿过墓主的“椁殿”,走到中层椁殿之时,只见巨石砌成的冥殿内,也是一片混乱,石奴石兽倒了满地,墓墙上至今还留有凿取金珠的痕迹,殿中一口硕大的石椁,椁壁上浮雕着巍峨险峻的山川,数重棺椁命盖已被揭开翻在一旁,里面的尸首明器全都不见了。

    胖子还不死心,打着手电筒拿工兵铲在里面来划拉:“这伙观山倒斗的孙子,搞起三光政策来比日本鬼子还狠,连点渣子都不给咱留下……”

    我对孙九爷说:“整座陵墓几乎都是空的,按照那些民间传说,当年地仙封师古是带了上万人进入古墓躲避兵灾,人过一万如山如海,那么多人都藏哪去了?”

    孙教授苦思片刻,才说:“棺材峡中有许多巫盐矿洞遗址,山里的洞窟极多,想来地仙村是在乌羊王地宫附近的某处洞窟里,咱们想找到它的位置还是要依靠观山指迷赋,除此以外应该没别的办法好想了。”

    孙教授认为“观山指迷赋”这条线索非常重要,他在劳改农场的朋友封团长,也未必知道此赋全篇,因为这一路走下来,从隧道入口处的无名尸体处,直到“无影仙桥”以及“观山神笔”,最后是墓室里的“肚仙”,每一处都藏有一段“观山指迷”的暗示,地仙封师古这样做,肯定是出于担心泄露墓中机密的考量,可谓是“处心积虑、谋划深远”。

    现在从肚仙处寻得的这段“观山指迷赋”,应当是关键之中的关键,“巫峡棺山,地仙遁隐;群龙吐水,古墓遗图;武侯藏兵,棺楼迷魂;生门相连,一首一尾;两万四千,百单有七”,这段暗示,好似玄机深妙,教人无从揣摩。

    我们对“观山指迷赋”之言完全难以理解,只好商议着临到近前再做计较,而且我还十分怀疑,假如是孙九爷听差了其中内容,一字只差,可就是谬之千里了,到了古墓群龙吐水之处,会不会有意想不到的危险等着我们?

    这时幺妹儿给我们提供了一些非常宝贵的信息,她说“蜂窝山”里的手艺人,专做“机簧、销器、转芯锣丝、八宝暗轴”,甚至可以设计一些构思绝妙的城防工事,所以这一行里的人,最起码都要具备“扎楼墨师”的本领,还要懂“五行八卦”的生克变化之理。

    “蜂窝山”中历来都有两位祖师爷,一位扎楼的老祖宗“鲁班爷”,另一位是设计“木牛流马”的诸葛武侯。

    “蜂匣子”里有一本压箱子底的秘籍,叫做“武候藏兵图”,可以按图打造木人木牛,机括原理类似于做运输粮草的“木牛流马”,不过都是藏兵图里的机簧销器,全部是杀人用的机关,按照古阵法生克之道排列埋设,根据地形地势的变化,可以筑楼藏兵,亦可起墙藏兵,最是神妙无方。

    可正因为这套机关图谱是“蜂窝山”里的“镇山之宝”,所以流传不广,在宋元之际就已失传了,世上再也没有人会打造“武侯藏兵楼”,幺妹儿听孙九爷反复念叨“武候藏兵”,就将此事相告,也许“观山指迷赋”中提及的“武侯藏兵”,就是那种神秘无比的杀人机关,因为“观山指迷赋”后文也提到了“生门”。

    “蜂窝山”的李老掌柜曾给幺妹儿讲起过,“武侯藏兵图”中必有一个机关总枢为“井”,不把它的“枢井”拆除掉,就会被层出不穷的机关陷阱下毙命,此“井”必在生门当中,但井有“明、暗”之分,如果是暗井,就很难寻到,而且根据不同的构造设计,只有掌握机关图的人,才知道真正的“生门”所在。

    “观山指迷赋”最后这句“生门相连,一首一尾;两万四千,百单有七”,大概就是指“暗井”方位,但以幺妹儿所知所学,就完全不知“两万四千,百单有七”之语是何所云了,并非是“蜂匣口诀”中的内容,即便换了李老掌柜在此,也多是半猜解不出。

    我想起卸岭盗魁陈瞎子,曾在民国年间大破瓶山机关城,按他所述那座“瓮城”应是属于“明井”销器,在倒斗行里,常有在古墓王陵中遇到藏兵楼陷阱送命的盗墓者,但真正见过实物的人应该很少很少。

    明代“观山太保”专盗古冢,保不准就从哪做山陵里,挖出这么一套“武侯藏兵图”的机关,藏在“乌羊王地宫”里作为地仙村的一道夺命屏障,不解开“生门相连,一首一尾;两万四千,百单有七”的暗示,怕是过不了这道“门坎”。

    众人面面相觑,你

    ,我看看你,都对此束手无策,连“蜂窝山”里的行,更别说我们“摸金校尉”了,这隔行如隔山,一时半会儿哪想得出什么良策?

    我给众人提气说,我这辈子从没遇到过象“地仙村”一般藏匿如此之深的古墓,在我看来,那位“观山太保”的首领封师古,根本就是一个疯子,倘若用正常人的思维,绝难猜想出他的用意,可还有一说,沸#&腾*&文#学收藏毛主席说“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不遇艰难,不显好处,只要地仙古墓里真有“丹鼎”一类的稀世珍宝,也不枉咱们经历这许多周折艰险,此刻还不知地仙的藏兵图如何布置,是楼?是城?还是别的什么?但也别太过担忧,法子都是人想出来的,路都是人走出来的,先去实地勘察一番,咱未必就找不出对策。

    孙九爷却皱眉道:“说是这么说,眼前这番周折怕是不小,不能想得太乐观了……”说着话,他就踏着墓道里的石阶向椁殿上层走去。

    我担心孙教授走得太快脱了队,当即向其余三人一招手,在他后面紧紧跟上,上行的墓道阶梯下临积水,走在上面可以听见水声四溅,四周多处都有暗泉穿过古墓,墓中取的果然是水龙之脉,这时我觉得耳边嗡嗡有声,原来又有几只黑蝇在我们身边打转。

    我急忙挥手驱赶,在头顶战术射灯的光束晃动中,正见到孙九爷后颈上趴着一只黑蝇,食尸蝇身上的荧光好似微弱的鬼火闪烁。

    这回是看得分明,再不会错了,我一把拽住孙教授说:“且慢,九爷你身上怎么会有食尸黑蝇?你到底是死人还是活人?”

    孙教授一楞,随即怒气勃勃地说道:“你胡言乱语地说什么?先前给我乱扣帽子也就罢了,怎么此时又说我是死人?我现在还没死,要死了也是被你气死的。”

    我说:“行,您还真够理直气壮的,您看此乃何物?”说罢张开手掌,把手里拿的“黑驴蹄子”在他面前晃了一晃。

    孙九爷的脸色骤变,如遇蛇蝎般“蹭”地退开一步,背靠着身后墓墙,点手指着我说:“胡八一,你小子欺人太甚,现在都什么时代了,你拿黑驴蹄子作什么?我不允许你这样侮辱我的人格!你再过来一步,我就跟你拼了老命!”

    我以前只知道孙教授在文革时被揪斗多回,戴过高帽,也撅过“喷气式”,白天批斗完了,晚上就关到牛棚里,所以对我和胖子这种当过红卫兵的人,他始终从骨子里有一种反感,很容易受到刺激,却没料到孙教授有这么激烈的反应,反倒被他吓了一跳,。

    此时Shirley杨也走上来劝我,我以心问心,自己心中然,但转念一想,始终没见椁殿里有什么尸骸,空椁中纵有尸气,几百年来也都散尽了,在孙教授身边出现“食尸蝇”绝对是种异常的征兆,不可一时心软留下祸根,孙九爷是不是一具“行尸走肉”一试就知。

    想到这,我咧嘴一笑,对孙九爷说:“误会了,我是看您心事重重,为了让您保持革命乐观主义精神,才特意跟您开个玩笑,怎能当真?这黑驴蹄子您要是看着不顺眼,把它扔了就是,接着……”说着话我一抬手,把“黑驴蹄子”对孙教授投了过去。

    我心想孙九爷只要接住“黑驴蹄子”,他就不是“尸魔”,谁知孙教授见“黑驴蹄子”从抛在面前,竟然一闪身躲在一旁,那“黑驴蹄子”撞到墓墙上就势落下,又被他抬脚踢进了石阶底层的地下水里,然后瞪了我一眼,斥道:“你要是能帮我找到周天卦图,我当着你的面吃了这黑驴蹄子都行,可我现在哪有心情与你胡闹!”

    我怔在当场,暗骂这老东西怎么如此狡猾,不仅不接那枚“黑驴蹄子”,而且一脚踢落入水,难不成这位引我们进入古墓的“孙九爷”,当真是一个死后化做了“行尸”的妖物?

    这些年在生死边缘摸爬滚打的经历,使我不得不成为一个“怀疑主义者”,我让身后的胖子赶快再给我拿一枚“黑驴蹄子”,胖子却说:“哪回出门都带,可也没见顶什么大用,这回你不是说轻装吗?

    所以我看你带了一只,我就没带,我这不是想……想给包里留点地方,多……多装明器吗。”

    我又看了Shirley杨一眼,她耸一耸肩,表示也没有带子”在身边,我心中立刻凉了半截,早知刚才就不自作聪明扔给孙九爷了,这一来反倒弄巧成拙,现在却如何辨别他是活人还是行尸?这时忽听孙教授在墓道石阶上一阵冷笑,笑声中隐隐有种狰狞可怖之意,在本就阴森空寂的古墓中听来,分外耸人毛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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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6 12:18:4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二章 空亡

孙九爷的一阵狞笑只是瞬间之事,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急忙绷住了脸孔,干咳两声加以掩盖,对我说:“你们莫急,人急办不了好事,猫急逮不到老鼠,先听我把话说完,咱们现在身处险恶之地,一切情况都还不明朗,眼下这话要是没用我就不说了,可事到如今我不得不说,别怪我批判你嘛,我知道你这个人向来多疑,但你不能异想天开无中生有,拿黑驴蹄子做什么?难道把我当作成了精的千年僵尸?简直乱弹琴!”
 现在不管孙九爷说什么,在我看来都是伪装出来的,我虽然不知他到底想要隐藏什么,但他脸色的突然变化,却已足够说明??此人肯定“暗怀鬼胎”,他为什么怕“黑驴蹄子”?他独自一个人落入南斗墓室中的那段时间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古墓肚仙”发出鬼音只有他一个人听得明白,那段在近乎幻觉状态下感应到的“观山指迷赋”,让人如何敢轻易相信?
 我脑中的疑问一个接着一个冒了出来,越发怀疑孙教授是从古墓中爬出来的怪物,否则他身上怎么会屡有“尸虫”出现?想到这,我暗中摸了摸“工兵铲”的木柄,只要看他的举动稍有异常,就一铲子削过去结果了他。
 此刻除了我和shirley杨外,胖子和幺妹子两个人还完全蒙在鼓里,不知为何气氛突然变得如此紧张,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全都一动不动的站在墓道石阶上,僵持下的这几秒钟时间,过得格外漫长,仿佛连身边的空气都幺凝固住了。
孙教授盯着我看了片刻,接着说道:“好了,你们怀疑我又不是一回两回了,我承认我以前确实利用过你们,但这次大事当前,我也是拼着身败名裂的后果,才冒死跟你们来找地仙村古墓,咱们是各有所求,都是绑在一根绳子的蚂蚱,如今我还有什么不能对你们坦白的?之余为何我身边有尸虫出现,也不奇怪,墓室墓道里尸气沉重,附近又有暗泉,出现尸蝇尸蛆偶是很正常的现象,我身上有,你们身上可能也有,做倒斗开故的还能在乎这些吗?反正尸虫也咬不死人,现在我孙学武干脆发个毒誓,对于棺材峡里的事情,只要我对你们有丝毫隐瞒,让我背一辈子黑锅,今生今世,永无出头之期。”
  
  
  
  我没有真凭实据,见话已说到这个份上了,不好再对他使用别的手段,可提放之意丝毫不减,这却不能怪我不信任他,之前在得知关于“秦王照骨镜”的真相之时,孙教授此人早已被我排除出“可信任的名单”之外了。
  
  可是,也正如孙教授所言,眼下双方都需要互相倚仗,共同克服重重阻碍,以便能够找到“地仙村古墓”,至于他深藏不露的真是意图,我无法揣测,但我确信他肯定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对于孙九爷这种没有正式信仰的人,即便当众“起誓赌咒”,也显得轻于鸿毛。
  
  孙九爷的一番话,骗shirley杨是没问题的,shirley杨虽然聪慧机敏,但她却不攻诡变之道,对人对事都肯往好处去想,然而我早在阶级斗争中百炼成钢了,要是不能在我面前装得天衣无缝,哪怕露出些许破绽,就绝对躲不过我这双招子,岂能吃他这一套花言巧语,暗中决定暂且隐而不发,等找到“地仙村古墓”之后再做理会。
  
  我打定了注意,对孙教授说道:“凡事就怕带着主观成见,即便是为人圣贤,只要在心里先有了偏见,对人对事就肯定会出错,多把好的认作歹的了,我承认我以前对九爷您有些看法,现在想想肯定是我多心了,只要您身上没哟尸变的迹象就好,此事谁也别再提了,这就到古墓暗泉之处去看看武侯藏兵图的规模如何?”
  
  孙教授道:“这还像句人话。”言毕,拔足便行,我只得随后跟上,众人沿着曲折漫长的墓道,来到了位于高处的一间墓室里,此室只比椁殿规模略小,造的“天圆地方”,幕墙上的壁画保存尚好,看来未遭破坏,壁画中的人物细腰长身,装束奇异,身材远比常人高大,铺着数百具松皮棺材,棺板零乱,里面尸骸半露,皆是被盗发后遗留下的随葬棺椁,其中的尸骸全部是女子,估计多半是“移山巫陵王”的大小老婆。
  
  殿后陷在地底的一道峭壁间,贯穿着数条雕成苍龙的古老石渠,里面涌着暗泉,把地下水引向古墓外围,暗泉奔涌,水势很是不小,苍龙吐水的古渠后有个洞穴,是延着暗河水脉开凿,走势蜿蜒起伏,两壁间都是哗啦啦的水声。
  
  我们见墓道里没有什么“销器机括”,想来那“群龙吐水”,应当是在水脉缠结之地,便只好进入后壁的俑道里,去寻找水源穷尽之处。
  
  这条俑道长近数十米,尽头有道洞开的石门,出了石门就见是条地底岩层间的裂谷,宽可三十米,地面光滑平整,俑道两侧古壁削立,时有磷火闪烁,其上都是一个个猿穴般的矿眼矿窟,能见足满目皆是,密集得难以想象,数不清有几千几万,由于没有“强光探照灯”,在石门前看不到地下山谷纵深处的情况。
  
  我按古墓形式判断,这条地下裂谷可能正是“乌羊王古墓”的正门,我们由“乱葬洞”进入反而是走了后门,但没想到地宫前的墓道如此气象森严,虽然大部分是凭借天然造化,但仍然需要大批人力进行修整,这工程放到今天都难以想象,若与此间相比,那片利用矿窟改建的“青溪防空洞”,就是在显太过简陋了。
  
  我见裂谷深处黑茫茫的一片沉寂,只有贯穿山体的水声隐隐不绝,担心再往前走会遇着什么凶险,便停下脚步,手举“狼眼”四下里打量,看到高处时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原来两壁夹持之间,悬了一道厚重宽大的“断龙巨闸”,距地面约有十几米高,看起来随时都可能轰然坠落,即便俑道里有辆装甲车也得被它砸扁了,何况我们血肉之躯的五个活人。
  
  我赶紧让大伙向后退了两步,幸亏刚才没继续往前走,否则一旦触发了“销器”,巨闸落下来就算不把人砸死,恐怕我们此时也会被它截断退路,如果困在俑道里,鬼知道接下来要面对什么险境。
  
  幺妹儿看那巨闸上有卦眼标记,告诉我说此门为“空亡”,按“蜂窝山”里故老相传之言,这是武侯八门中的其中一门,一如此门,可能就会触发阵中的“武侯藏兵图”机括,各种杀人的机关源源不断。
  
  我问幺妹儿你能百分之百确定吗?只此一门就能断言峡谷中有“武侯藏兵图”的布置?对于机括销簧之术我们全是外行,此时只能相信“蜂窝山”传人的一间,但千万别误导了大家,稍有差错可就要出人命。
  
  
  
  幺妹儿说:“你别因为我是山里人,从小没喝过自来水就觉得我瓜兮兮,蜂窝山里做的暗器,十样有九样是要人性命的凶器哟,我朗个会不晓得厉害?”
  
  我说我哪敢小看你,你先说说这片机括如何布置?幺妹儿从背包里取出一个构造十分复杂的木头架子,上面挂了许多细小的铜牌,分别标有“风角、虚孤、空亡......”一类的标记。木架的细微处可以转动分解,巧妙无比,近似一副用于推演生克变化的立体模型,按照图谱拼装起来,就能推测出这条藏兵峡的粗略格局,当下就这那具模型,为众人一一指画方位。
  
  “武侯藏兵图”是古代销器之祖,机关井里需有灌溉之力才能发动,秦时有水银,唐时有风木,两宋之际则使用暗河,谷中两侧都有暗河,就可以断言,必是伏设滚刀或是转心螺丝,以水流输动,说白了就是地底的阴河暗泉里有“水车”。
  
  如果从“空亡”方位的闸底进去,一定会很快遇到一个不得不触发的“销器”,这个机关一动,断龙闸就会关闭,除非你在峡中找到“海底眼”,否则就会在一波接一波的暗器下送掉性命,至于谷中潜藏的是什么杀人机关,那就千变万化,难以预想了。
  
  shirley杨说:“即使如此,可以设法在外围截断暗泉,那些机括销簧没了灌溉之力,就形同虚设了。”
  
  孙教授说此计绝不可行,咱们能想到的,“观山太保”肯定也早已料到,按照“观山指迷赋”来看,这条俑道里肯定有“地仙村”的地图,机括一停,那图多半就要毁了,如今不做它想,唯有冒死进去找出“生门”破解机关,幺妹儿这丫头晓得武侯八门之阵,有她带着咱们,想破藏兵峡也不算难事,她这说的不是都挺对路吗?那句“生门相连,一首一尾;两万四千,百单有七”,到底是什么意思?
  
  幺妹儿说:“我朗个会晓得?八门五行的生克推演是蜂窝山里本有的手艺,可武侯藏兵图早已失传,好比是一个藏宝匣,如今蜂窝山里只大致晓得这匣子的大小尺寸,里面装些啥子则一概不知,但刚刚孙老爷有句话说得在理,你们要想取谷中所藏宝物,就不能从外围下手,断龙闸和暗泉一破,必定会引出伏火、流沙、黑水一类的机关,不论峡谷中有啥子事物,也都要一发毁了。”
  
  孙教授闻言急得直抖落手,九九八十一拜抖拜了,偏就差这最后一哆嗦,这辈子阅过万卷书,行过万里路,吃过万般苦,遭过千种罪,按说学识和阅历抖不算浅了,连龙骨上刻的古代谜文也给破解了,可“生门相连,一首一尾;两万四千,百单有七”中的隐意,慢说搜肠刮肚,纵然撞破了头也向不出来。
  
  shirley杨猜想这会不会是一串密码,可又觉得不合情理,接连做了若干假设,抖不得头绪。
  
  最后这段“观山指迷赋”,我不知是真是假,其中的内容虽然把孙九爷和shirley杨抖难住了,我突然灵机一动,难不成“两万四千,百单有七”是指......?那伙“大明观山太保”的确喜欢故弄玄虚,也许孙九爷和shirley杨想得太复杂了,反而不得其解,可这事除了我之外,别人未必会留意,若真和我所料一致,也真应了那句老话了??“难者不会,会者不难”。
  
  于是我说这道裂谷深处山腹,里面黑灯瞎火,谁知它如何布置?胆小不得将军做,舍不得孩子套不来狼,咱们不如兵行险招直接进去,如果“武侯藏兵图”的生门,真应了“两万四千,百单有七”之言,我就有把握找到“海底眼”,但这龙潭虎穴,看来也不是等闲的去处,万一有些差错,可就有去无回了。
  
  所以我看只有我和胖子两人进去就足够应付,你们三人都在外边候着,三个小时之后如果我们还没回来,也甭惦记着给我们收尸,你们从哪来回哪去,直接回去开场追悼会,赶上清明冬至,给我们哥俩儿烧点纸钱棉衣就行。
  
  胖子道:“胡司令你太缺德了,自己送死还想拉上我给你垫背,让胖爷我去也行,但得有个条件,就是孙老九也得跟咱俩一块去,要不胖爷临死前一想到这老头还欠咱一顿满汉全席,我是死也闭不上眼啊。”
  
  我说没错,是得带着他,当下胖子是个眼色就要行动,shirley杨见我说走就走,一把拽住我说:“你又想乱来,净说些没高没低的言语,古墓中的机括最是歹毒,怎能轻易进去送死?”
  
  
  
  孙教授也说:“胡八一,王胖子,你们想拉上我一起死不要紧,我这条命值得什么?你们的命又值得什么?可事关地仙村里的千古之谜,我不能容忍你们任意胡来,这事不能听你们两个混小子的,只能听我的。”他又说:“王胖子你也真是的,他胡八一干什么你都得跟着起哄,看你也是条血性汉子,怎么处处都听他的?这次你得听我的,可不能脑筋一热就盲目做事。”
  
  胖子笑道:“甭想挑拨离间,谁说我处处都听老胡的?只不过我们伟大的头脑时常不谋而合,所以经常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再说胖爷我像是莽撞粗鲁的人吗?我别的不相信,我只相信真理,想让我听你孙老九的也不是不可以,可就业您身上有什么过人之处,我看你的水平还不如老胡呢?更别说跟胖爷比了,所以你听我的还差不多,不要妄图篡权,温都尔汗折戟沉沙的教训还不够吗?”
  
  
  
  孙教授愤愤地说道:“我是没什么本事,可你们这两块料除了有些倒斗的手段之外,也未必再有比我更高明的才能,平时谁听谁的无所谓,我也不稀罕与你们相争,但此次事关重大,务必要听我一言,在没有万全的把握之前,决不能轻易触发武侯藏兵图机关。”
  
  胖子十分不屑:“孙九爷你口气不小,除了倒斗手艺之外的本事,我看你也未必比得了,咱爷们儿可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熟,我随便说出一样来,你下辈子都不见得能做出来。”
  
  孙教授自负一生经历过许多磨难,常有怀才不遇时之感,此刻话茬子说戗了,如何肯服?就问胖子除了摸金倒斗的手艺之外,有什么事是他下辈子都做不出来的?
  
  胖子指了指我,对孙教授说:“您瞧见没,这位胡爷,杀过人,杀过活人,而且还不是杀过一个两个,人家说什么了人家还不就是忍着?您手底下宰过活人吗就敢宰我们胡司令面前口出狂言?”
    孙教授的表情一瞬间僵住了,万没想到说出这等勾当,吃一惊道:“怎么?你...你....你杀过人?”
    幺妹儿也觉吃惊:“师哥,你真的杀过人哟?杀的是....是哪一个?”
    我被众人的眼光看的身上发毛,只好解释说:“决不是你们想象的那种谋杀,我宰前线的时候,枪林弹雨真刀真枪的一仗接一仗打下来,还能不在枪底下撂倒他三五个敌人?如果宰战场上我手软不杀人,我和我的战友们可能早就永垂不朽了。”
    我知道死亡是怎么回事,既不觉得恐惧也不觉得刺激,血与火的洗礼使人更懂得尊重死亡与生命,所以我从来都不想主动做送死的事情,但如果不取出藏在地仙村的“丹鼎”,南海蛋民多玲就只有死路一条,现在我不得不选择把脑袋别裤腰带上,全当这条命是白捡来的,打算冒死去找“武侯藏兵图”的“生门”。
    孙教授道:“好,既然你有把握,咱们放开手脚去做就是了,我和你一同进去,让她们两个女娃留在墓门前等着。”
    我点了点头,正要告诉他和胖子进入“空亡”前须做哪些准备,shirley杨却突然上前问道:“教授,你脸上怎么会有尸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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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7 22:00:16 | 显示全部楼层
终于登上网站了,怎么老是提示网页错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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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7 22:01:39 | 显示全部楼层
所以耽误大家看书啦,希望大家多顶顶!这样也有动力啊!!!em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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