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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特务小刚

亲历死亡(全文完)共三部 作者:骑猪逛超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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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24 09:50:47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两天,你们在找一件陈年旧案的资料?”吴雁雄第一句话直接问。
  张小川笑笑,说:“还真没事能瞒过吴局。”
  “是不是有很多疑问,想找我?”吴雁雄盯着张小川。
  张小川看了看刘笑远,干笑两下。
  “本来我不想再提了,现在看来又不得不提。”吴雁雄收回目光,叹了口气,“你们查的是18年前那宗大火案吧!”
  张小川点点头。
  “你们是不是觉得那件案子和最近这几起案子有关联?”吴雁雄没等张小川回答就接着说,“其实不仅是你们,我也有这种感觉。18年前那件案子就是我负责的。”
  似乎这是一件他很不愿意提及的事情,因为张小川看到吴雁雄说话时脸上的肌肉在微微颤动。
  “那个时候,刑警大队还不叫刑警大队,叫支队。我是支队的副队长。就跟现在你们一个样,干劲十足。”吴雁雄眼着眼前这两名风华正茂的下属,依稀看到自己当年的影子。
  “那一年,本市接连发生了数起人命案,死亡情况极其相似,死者身上都有一张100元的冥币。”吴雁雄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百元冥币!张小川心里一震。
  吴雁雄接着说:“市上非常重视,局里还成立了专案组,我是专案组副组长。那段时间,我组织人员到处追查,可惜连凶手的影子都没看到,而死者却在不断增加,甚至我们自己人都牺牲了好几个。”
  “那后来呢?”刘笑远忍不住问。
  吴雁雄苦笑着说:“后来开始有人怀疑这些案件根本不是人力能实施的。”
  “有没有人相信呢?”张小川问。
  吴雁雄叹气道:“那个时候正值破除迷信,科学第一的年代,没有人会相信这些怪力乱神之说。当时的专案组组长,也就是今天的赵局长就第一个反对。”
  “可是,这些跟大火案有什么关系呢?”张小川又问。
  “就在大家都束手无策的时候,市精神病院发生了大火,整个精神病院的患者和工作人员全部葬身火海。奇怪的是,大火过后,神秘死亡案就再也没发生过了。”吴雁雄解释道。
  刘笑远看了张小川一眼,问道:“难道当时没有去营救吗?”
  “问得好。”吴雁雄微微笑了笑,“实际情况是那些人在大火前已经全部死亡。”
  张小川轻轻点了点头,果然如自己所料:“那些人身上也有冥币?”
  “有。”吴雁雄说,“准确地说,是大火现场遍地冥币。”
  “报纸上说,当时有人提前从精神病院辞职了,所以幸免于难。”张小川说。
  吴雁雄听了这话,半晌不语,良久才缓缓吐出一句话:“一场大火换18年平安,一场大火换18年平安啊!”
  张小川和刘笑远面面相觑,搞不清楚吴局怎么说句这样没头没脑的话。
  吴雁雄看看两人,说:“你们说的那个人叫林利利吧?”
  张小川点点头,看来吴局18年前就追查过这个人。
  “她是那里的护士,我们也调查过。可惜她始终什么都不肯说,只对我们反复说同样的话。”吴雁雄摇摇头。
  “就是刚才您那句一场大火换来18年平安?”刘笑远问。
  吴雁雄点点头,说:“还有一句——果由天定,因在人为。”
  果由天定,因在人为。这句话到底在警示着什么呢?
  张小川忽然想起周寒成说的那个小女孩,问:“你们没有听说医院有个神秘的小女孩,曾预言了李芳的死?”
  “想必那个周老头已经给你们说过不少事了吧!那个时候,没有人相信他那套。”吴雁雄回答,“就算现在,未必就有人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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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24 09:51:1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章 用多少死亡可以换来平安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刘笑远问。
  张小川点上一支烟,心烦的时候这是他宣泄情绪的最好方法,道:“还能怎么办?从林
  利利下手查!局里已经把巡警支队、技术中队的人都叫过来支援咱们,现在咱们可是专案组的主要人员,可丢不起这个人。”
  “话是这么说,”刘笑远犹豫着说,“可是,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咱俩还有什么不好说的!”张小川笑着回答。
  “张队,你没听出吴局话里的意思吗?”刘笑远盯着张小川,看张小川点了点头,才继续说,“我觉得李芳案发生时局里还把它定性会一般杀人案,可是随着死亡人数的增加领导层肯定已经有所觉察,发现案件的蹊跷。为什么他们当时不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咱们?非要咱们追查到这个环节才说呢?”
  “或许案件过于离奇,他们怕咱们不相信。”张小川狠狠抽了一口烟,“如果他们当时真跟我们讲,你保证你能相信吗?”
  刘笑远摇摇头,说:“你知道当时为什么我们都不支持你继续追查李芳案吗?”
  张小川一愣,想了想,说:“难道那是局里的意思?”
  刘笑远点点头。
  张小川轻轻弹了弹烟灰,徐徐说:“不管局里怎么想,也不管凶手是谁,咱们都必须坚持下去,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有人死去。”
  刘笑远精神一震,站起来用力抓住张小川的手,说:“张队,有你这句话就行。我刘笑远第一个跟着你干下去。”
  张小川掐掉香烟,使劲抱住刘笑远的肩膀,用力拍了拍。这次合作是个良好的开端,他真的希望刑警大队能够是一个团结的集体。
  
  
  
  
  “刘队,你说林利利能给咱们带来希望吗?”在前往南市的车上,郝乡乡问刘笑远。
  南市是本省省会,其实说到繁华还不及北市。经查,林利利已经在多年前移居到南市了。
  刘笑远跟张小川商量,决定带郝乡乡前往南市。张小川对这个建议也非常赞同,这样可以舒缓舒缓郝乡乡的心情,希望能够转移她对张克的思念。
  此时天色渐暗,警车正在高速公路上飞驰。刘笑远多想马上就到南市啊,每一分钟耽搁都可能意味着又有人死亡。
  “什么?” 所以当郝乡乡发问时,刘笑远居然没有听清楚,“乡乡你说什么?”
  郝乡乡看着刘笑远,说:“不知道此行到底能给我们多大帮助!”
  “铃~~~~~”刘笑远的手机只响了一下就没声了。他打开手机看了一眼,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会是谁呢?他随手摁下回拨键,电话通了。有人接了电话,可是刘笑远连续喂了几声都对方都没有反应,于是他把电话挂了。
  “谁?”郝乡乡问。
  “不知道,或许是骚扰电话吧!”刘笑远摇摇头,想起郝乡乡刚才的问题,说,“从吴局那里得到的消息看,这个林利利绝不简单。18年前能成功躲过那场大火,还预言了今天的事情。此行如果她肯帮忙,应该有所突破。”
  “怎么又来了一个会预言的人?”郝乡乡有些不解,“刘队,那个医院不是住着那个神秘的小孩子吗?你说二者是不是有联系?”
  “是啊,小川和我也有这样的疑问。问题为什么不是她,而是林利利逃过了那一劫呢?不过二者之间有联系是必然的。”刘笑远回答。
  “还有那个18年前到周大爷那里买冥币的神秘女人。”郝乡乡提醒道。
  正说话间,郝乡乡的电话响了。
  “喂,张队啊!”郝乡乡接起电话,“刘队的电话打不通?怎么会呢?刚才他还接了电话的啊!”她看了刘笑远一眼,继续说:“哦,好吧,我把电话给他。”
  刘笑远掏出自己的手机,上面明明显示信号很好。
  “刘队,张队有事找你。” 郝乡乡递过手机
  一定有紧急情况。郝乡乡心里猜测。
  “什么,他给我打过电话?没有啊!”张小川说的事显然让刘笑远很惊讶,“等等,你把他的电话号码再说一遍。”他拿出自己的手机,摁了几下。
  “真他妈的。”刘笑远突然骂了一句,“张队,我几分钟前收到一个未接电话,跟你说的那个号码一模一样。等等,我看看来电时间。”
  他又摁了几下,说:“昨天晚上12点!!怎么会这样!!”
  郝乡乡心里一紧,看见刘笑远正瞪大了眼望着自己。
  “张队,你再看看,他电话上有没有我的号码!刚才我依着未接的号码回了电话!”刘笑远急切地问。
  一会儿,电话那头传来了张小川的回答。因为坐得近,郝乡乡也听见了电话那头的声音——“没有”。
  刘笑远张大了嘴,半晌才说:“怎么可能?刚才明明有人接了电话。”
  电话那头也没有了声音,显然张小川也没想到这样的结果,过了一会儿才听见张小川说:“你们小心点。有新情况我会告诉你。”
  “好。”刘笑远挂断电话,望着郝乡乡,说,“费拥军的尸体已经找到了。在当初停放李芳尸体的冷冻室里。他们说费拥军死前曾给我打过电话。”
  “后面的我都听见了。”郝乡乡说,“刘队,刚才你打过去的电话真的有人接?他们不是说你的电话无法接通吗?能够打出去?”
  “对啊!来,你拨我的电话试试!”刘笑远忙说。
  郝乡乡拨了一串号码,手机里传来熟悉的声音——“您拨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她摇了摇头。
  刘笑远一脸不相信,拿过郝乡乡的手机听了一遍,才说:“那我拨你的号码试试。”
  信号满格,手机里一片盲音,看了看郝乡乡的手机,半天没有任何反应。
  “真他妈的邪门。”这已是刘笑远第三次冒粗了。郝乡乡知道这位上司平时很少这样,今天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反常。
  郝乡乡突然发现车外一片漆黑,原来已经是晚上了。车里好象有股冷风在吹,凉飕飕的。
  刘笑远沉默了一阵,又拿起手机拨了起来:“我再拨拨刚才那个号码。”
  电话通了,因为郝乡乡也听到了那边有规律的嘟嘟声。
  忽然,电话那头有人接了电话,但是没有声音。
  “喂。”刘笑远大声道,“说话!”
  还是没有人说话,就像车外的夜一样沉寂。
  刘笑远望着郝乡乡,心里有种莫名的恐惧,他随即用力摁断了电话。
  车继续行驶。
  “苏炜,把车停下。”刘笑远突然大声说。
  车缓缓停在了高速路应急停车道上,驾驶位上的苏炜回过头,说:“刘队,什么事?”
  郝乡乡发现苏炜额头上居然满是汗水,显然刚才的事他也听得一清二楚。
  “你没发现这条路有点不对吗?”刘笑远说。
  苏炜脸一红,不好意思地回答:“刘队,我没有太注意到其他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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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24 09:51:37 | 显示全部楼层
“小心驾驶是对的!”刘笑远安慰道,“你们注意看看路上过的其他车辆。”
  车灯的光在夜晚还算亮,几米范围内的东西依稀可辨。
  呼哧,呼哧。车道上偶尔驶过几辆轿车,有奥迪、奔驰,还有保时捷,奇怪的是每辆车都没有车牌。
  “怎么没有车牌?”苏炜惊讶地说。
  刘笑远点点头,说:“咱们往回走。”
  “这是高速公路啊!”苏炜无奈地说。
  “再不往回走,恐怕咱们命都没有了。”刘笑远坚定地说。
  
  
  
  
  “刘队,回去的路也不对啊。”开车的苏炜不安地说。
  “是啊,跟咱们来时的路完全不一样。”郝乡乡也补充道。
  其实刘笑远也看出来了,只不过正在思考怎么办而已。
  “是福不是祸,是祸也要躲。”刘笑远坚决地说,“把车停下,咱们在这里等,看看能有什么名堂。”
  
  
  
  “啊~~~~~~~”郝乡乡伸了伸胳膊,手臂好酸,腿有点疼。
  还在车里?郝乡乡揉揉眼睛,想起昨天晚上在车里坐着坐着就睡过去了。
  她赶忙推了推刘笑远和苏炜,还好他们两人都没事。
  “啊~~~~~~”刘笑远坐起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因为他发现自己的头居然枕在郝乡乡腿上。
  苏炜也醒了,看了看车外,道:“我们怎么走到小公路上来了?”
  幸好大家识路,所以不一会儿又上了高速公路。
  “没事就好。”刘笑远整理整理衣服,说,“咱们要抓紧时间,尽快赶到南市去。我给小川打个电话。”
  他拿出自己的手机,居然一拨就通了。他先把自己这边的情况汇报完,再问了市里的情况。
  等他刚挂电话,郝乡乡就问:“市里有新情况吗?”
  “报社也死人了。管理档案的老王死了。”刘笑远轻声回答。
  “那辆公交车呢?有没有出现?”郝乡乡又问。
  “张队带人在金元蹲了半宿,没有出现任何异常情况,连站牌都是好好的。”刘笑远回答,“老王死在四路车另一个站台上。张队已经请求停运四路车,还在等结果。”
  
  
  
  
  南市公安局对刘笑远的工作非常配合,很快安排了当地派出所民警陪同他们去找林利利。
  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林利利现在是南市某大型企业的老板夫人了。刚开始林利利对刘笑远的工作并不是很配合,似乎18年前的事她也非常不愿意提及,不过郝乡乡这几年可不是白干的,在她的劝说下,林利利渐渐转变了态度,说出了她知道的东西。
  结束后,刘笑远等人胡乱在街上吃了点东西,就匆匆往回赶。
  车上,刘笑远接到张小川的电话,说北市有关领导不同意停运四路公交车。
  “他们怎么说的?”刘笑远问。
  “停运理由不充分,影响群众生活,影响安定团结的大好形势。”张小川无奈地回答,“咱们根本就没法解释,说了谁会信?”
  “那怎么办?”刘笑远想想,上面的考虑也不无道理,毕竟这件事情没弄清楚之前,很难给别人解释的,“干脆叫沿途派出所的弟兄们蹲点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张小川问,“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林利利倒是提供了一些东西,可惜”刘笑远遗憾地回答,“可惜没有什么价值。据她说18年前她辞职包括之后说的那些话,全是一个人教的。”
  “谁?”电话那头传来的音量大了许多。
  “那个小女孩儿。”刘笑远知道这个结果肯定会让张小川很失望。
  “那女孩儿没给林利利留下其他的信息?”张小川追问,“她为什么会相信一个几岁小孩儿的话?”
  “林利利说开始她也不相信,可是小孩儿连续预见了几起事故后她不得不相信,才听劝离开医院的。”刘笑远回答。
  “等等,我想想。”电话那头的张小川顿一会儿又问,“预见的那些事故有大火有关联吗?还有那个小孩儿为什么不一起离开?”
  “这些我也问过,”刘笑远说,“那都是几起普通事故,和大火没有什么联系。至于小孩儿为什么不离开,林利利说到现在她也没弄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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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24 09:52:06 | 显示全部楼层
 挂断电话,张小川对刘笑远此行的结果感到很失望,此前他还把希望寄托在林利利身上,想从中得到有用的信息,现在看来,仿佛绕了一个大圈子,又回到了原地。
  他不由想起以前张克老提起的那句名言:我们以为自己一直在奔跑,其实只不过是从终点又回到了起点。
  这就是生活。可是,明天又将会是谁走进他生命的终点呢。
  “张队,外面有人找你。”郝乡乡离开的时候,何平开始履行类似的工作。
  小何的声音把张小川从烦恼中拉了回来,他走出办公室。
  外面有个中年妇女,张小川觉得好象很面熟,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了。
  “张队长,您好!”中年妇女首先开了口,语气中似乎认识张小川。
  “啊,”张小川猛然想起这个妇女正是周寒成家中的保姆,那天还给他倒过茶呢,“你是周师傅家的吧?”
  “对,对!”中年妇女忙不迭地点头,“周叔有东西让我转交给你。”说罢递过来一个信封。
  周寒成搞什么把戏呢?张小川心里纳闷。他接过信封,上面用毛笔行楷写着几个繁体字:张小川队长亲启。
  打开信封,看罢之后,张小川脸色一变。
  “小何,给这位大姐倒水。”张小川吩咐一边的何平,又对中年妇女说,“大姐,你先坐下,我有话问你。”
  中年妇女似乎很不习惯,不好意思接过何平送过来的茶杯,坐下说:“张队长,你要问什么?”
  “周师傅还在北市吗?”张小川急切地问。
  中年妇女朝张小川看了一眼,小心地说:“他两天前已经去美国了。”
  这个周寒成,倒是走得干净!张小川心里暗骂一句。
  “他走之前给你留下什么话没有?”张小川又问。
  中年妇女想了想,回答:“他就让我两天后把这封信交给你。其他的倒没说什么。对了,他让我把信交给你之后最好赶紧离开北市。不过这里有我的家,哪能说走就走,再说我又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个周寒成,一定对我们隐瞒了什么?”刘笑远一回来,张小川就把事情给他说了。
  刘笑远点点头,说:“可是,他现在已经在美国了。咱们不可能去美国找他吧!”
  “他有联系方式吗?”刘笑远又问。
  张小川摇摇头,说:“这个周老头,做得挺绝!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看来是想躲得越远越好。”
  “那可不好办。”刘笑远皱皱眉。
  “也不一定,我觉得周寒成一定会和国内联系的。”张小川故作神秘地笑笑。
  “你的意思是?”刘笑远问。
  “此地不宜久留。”周寒成送来的信里唯一的一句话,张小川念完后指着信道,“一个农村出来的单亲妇女能在北市立足,连儿子都能上北市一中,光做保姆可叫人难以信服。”
  的确,北市一中可不是一般人能够读的,学费高得吓人。
  “连这些消息都查得到,你这个刑警队长该改行去做娱乐记者。”刘笑远呵呵笑道。
  “今晚上准备怎么做?”他又问。
  张小川走到办公室墙边,制着墙上挂的本市交通地图说:“四路公交车沿途都布安排了兄弟,咱们今天晚上守株待兔。”
  刘笑远看了一眼周寒成的劝告,心里叹道:也不知道到底谁才是兔?
  
  
  
  
  “妈,晚上我不回家,有案子呢。饭做好啦?你们等等乡乡,我没让她参加今天晚上的行动,应该快到家了。”最近一阵张小川老不在家吃饭,张妈妈都习惯了。
  “阿姨,小川又不回来?”颜丹沉端着碗从厨房出来。
  张妈妈佯怒道:“他呀,一天就说忙啊忙。好象少了他,公安局就运转不过来。”
  颜丹沉扑哧笑出声:“呵呵。那乡乡呢,过来吗?”
  张妈妈到厨房里看了看锅里的汤,说:“要过来,快到了。”
  话音一落,门铃就响起来了。
  颜丹沉打开门,道:“啊,乡乡,饭都做好了,就等你呢。”
  郝乡乡在颜丹沉的笑声中走了进来。
  张妈妈听到郝乡乡来了,赶紧放下手中的汤勺,走了出来,关切地说:“乡乡,昨晚你不在啊,我和丹沉可都没睡好,都担心你呢!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快坐下吃饭了。”
  郝乡乡就这样被两个热情的女人关心得都没开口的机会。
  要不是这一家人,她真不知道这段时间怎么才能走过来。一想到这里,她的眼泪就忍不住要掉下来。
  “哎呀。”张妈妈这可着了慌,“乡乡,你在外面受委屈了?快给阿姨说说,阿姨给你做主。”
  郝乡乡摇摇头,破涕为笑道:“没什么,阿姨。你让我想起了自己的妈妈。你可跟我妈一个样。”
  张妈妈笑笑说:“天下的母亲都一个样。你快坐下,我去把汤端出来。”
  刚说完,颜丹沉已经都端出来了。
  吃饭的时候,张妈妈忽然叹道:“现在,像你们这样懂事儿的年轻人可不多。就拿我今天遇见的人来说吧,跟你们就完全两个样。”
  “什么事啊?”颜丹沉好奇地问。
  “甭提了。今天我在金元超市买酱油,发现地上有100元钱。我问谁丢的,前面有一小伙子说是他丢的。谁知道他谢字都没有一个,捡过钱就径直就走了。”张妈妈忿忿地说。
  “呵呵,你怎么知道是他丢的啊?”郝乡乡微笑着问,“照您这么说啊,我看多半不是他丢的,他拿了钱当然走为上策啊。”
  张妈妈想了想,道:“哎呀,乡乡说的也是。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啊。当时货架边只有他和我,我也就没想这么多。瞧我,还以为做了件好事儿呢。”
  “张队,今晚这任务就这么简单?”四路公交车沿途一共有20个站,涉及2个分局、5个派出所,5个派出所的所长都这样问张小川。
  “简单能惊动你们?”张小川半开玩笑地说,因为他知道至少在目前,了解事情原由的人还是不要太多,“你们就给我盯着四路车,特别是12点之后,如果有四路车出现马上报告。记住,一定要先报告,千万不可擅自采取行动。”
  部署完毕之后,张小川带着南郊派出所的两位民警守在了金元站。
  也不知道今天晚上这样大规模的行动有没有成效,他心里也在犯嘀咕。
  突然,对讲机响了,是何平带领的小组,有情况。
  张小川看看手表,12点刚过。
  “张队,解放路有情况。前面开过来一辆4路车。”何平报告。
  “好。一边摄像一边跟上。如果发现情况不对就掉头,千万不要上车搜查。”张小川心里很激动,因为昨天晚上守了一夜没结果,今天终于等到了。
  不一会儿,对讲机又响了。
  “小川,东风街有情况。”是刘笑远带领的小组,他的小组刚好在何平小组的下一站。
   “后面有没有车跟着。”这车倒开得挺快,张小川想。
  “没有。”刘笑远回答,“怎么,已经有人跟过来了吗?”
  见鬼,何平那个组的人干什么去了!张小川正准备和何平联系,何平的电话倒先打过来了。
  “张队,我们的车出故障了,跟丢了。”何平懊恼地报告。
  “知道了。”张小川对这个结果倒并不感到意外,“前面已经有人跟了。录象呢,摄下来没有?”
  “不知道怎么搞的摄像机也出问题了。”何平回答。
  “没事,继续等。”张小川吩咐完,又联系上刘笑远,“笑远,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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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24 09:52:35 | 显示全部楼层
“对方车速太快,我们正在跟。”刘笑远急促地说,“怎么回事?前面不知道怎么出现了大片浓雾。”
  糟糕!张小川暗道一声。
  果然,刘笑远的声音证实了他的想法:“车进了浓雾突然不见了,我们跟不跟上去?”
  张小川略为一想,道:“算了,前面还有人。”
  前面是苏炜负责的小组,张小川马上联系上苏炜,安排道:“苏炜,有辆四路车向你那边驶过来了,密切注意情况。”
  苏炜应了一声,,说正在监视。
  可是等了半天,那边仍然没有情况汇报。张小川看看手表,车都离开东风街半个小时了,早该到了苏炜那边。
  他又一次联系苏炜,可电话却打不通。怎么回事?
  “有没有那边的电话,马上联系他们?”他转问身边的两位同事。
  其中一位也是专案组成员,南郊分局的罗队长,苏炜车上的那位民警正是他的下属。
  他掏出电话,拨了一通,摇摇头道:“电话打不通。”
  张小川心里一惊,该不会出什么事吧!张克的事情已经让大家难过不已了,这次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
  他随即联系上刘笑远和苏炜前面那个小组,让他们马上赶到苏炜所在的地方去,自己也随即往那个方向赶。
  刘笑远一组最先赶到现场。
  他用最快的速度跳下车,奔到苏炜那辆熟悉的车前,车门大开,车内空无一人。
  唯一留下的东西是苏炜平时最喜欢摆弄的柯达数码相机。
  
  
  
  
  “刘队,有消息了。”何平急匆匆地闯了进来。
  “快说!快说!”刘笑远昨晚几乎一宿没合眼。因为苏炜是他最喜欢的下属,这次突然失踪给他造成了很大的打击,现在听到有消息,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看到刘笑远急切的眼神,何平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刘笑远的眼光骤然暗淡下来,他已经从何平的表情中读到了他带来的消息。
  “牺牲了?”他淡淡地问,可何平看到他眼角已经有隐隐的泪花。
  他轻轻回答:“今天早上有人打电话举报,在北河下游发现两具尸体~~~~~”
  “好,你先出去。”刘笑远挥挥手。
  何平轻轻地退出来,带上门,隐约听见里面传来抹眼泪的声音。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啊!
  
  
  这是唯一一次死者身上没有发现冥币的情况,或许有也被河水冲走了。
  张小川亲自带人去查看了尸体,他没有通知刘笑远,但刘笑远还是随后就赶来了。
  苏炜虽说是刘笑远的助手,可实际上大家并没有区分得这么严格,就跟张克徽一样。
  张小川已经不知道这样做是否值得,两条活生生的人命啊,就换来几张照片。如果不是自己安排了昨夜的行动,苏炜和另一名同志就不会死;还有张克,如果不是这件案子,他或许也不会离开大家。
  他本想安慰安慰刘笑远,张开了嘴,却说不出话来。倒是刘笑远过来轻轻拍了拍他肩膀,什么话都不用说,大家心里却再明白不过了。
  “苏炜拍下的照片都看了?”张小川问。
  “看了。”刘笑远回答。
  “车上有个比较清晰的人影,我认识。”张小川说。
  “谁?”刘笑远问。
  “云端咖啡的服务生,我去过两次,还记得。乡乡还找他做过笔录。”张小川说,“我已经派人去查了,不过多半已经遇害了。”
  “那辆公交车呢?”刘笑远又问,“车牌号很奇怪,应该是从前的老号码!”
  “公交公司和交警那边都有人去了,还没有回来。”之前该安排的事张小川都已经安排得差不多了。
  
  
  
  
  去公交公司的干警无功而返。车倒是四路车的样子,不过那个车牌没有人见过,公交公司否认他们有过那辆车。
  很快,何平也回来了,带来了交警那边的消息。
  “政府的车,发生过严重车祸,车毁人亡?”大家对这个消息已经不是很惊讶了,因为最近大家的神经已经经受了前所未有的考验。
  “车祸发生时间是84年8月4号。”何平补充道。
  “正好在医院大火发生之前!”张小川看看大家,说,“看来事情远不止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车祸伤亡情况怎样?”刘笑远问。
  “当时北市的市委书记贺红雷,还有他的妻子和司机,全部遇难。”何平回答。
  市委书记!大家不约而人同把目光投向何平。何平赶紧把收集到的资料交给张小川。
  还没等张小川看完,刘笑远已经急不可待地问道:“怎么回事?”
  张小川摇摇头,道:“酒后驾驶,车发生严重碰撞之后掉进了北河。”
  “这事怎么跟市委书记联系上了?”郝乡乡疑惑地说。
  张小川苦笑道:“鬼知道。”
  
  
  
  已经连续几天没有好好休息了,何平一回家就躺在沙发上打盹。
  何平的妻子是市京剧团的演员,叫戴若容。眼看着丈夫工作十分辛苦,她也觉得甚为心疼,今天特意煨好了天麻鸽子汤,准备给丈夫补一补。
  她拿来一床毯子,轻轻给何平盖上;然后把电视声音尽量调小,怕吵着了丈夫,但是又不敢关掉,因为一关,丈夫肯定会醒来。
  电视里正在播着北市新闻,某位市领导正在接受采访,他站在工地上滔滔不绝地介绍着政府的最新规划,要对本市最古旧的北大街片区实施全面改造,打造成北市新天地。记者也显得非常激动,用高音量把溢美之词统统搬了出来。
  戴若容失望地看着新闻,想起前不久市京剧团从北大街搬出来的情景,许多人都泪流满面。上百年的老戏园子,说搬就搬,别说团里那些唱了几十年的老京剧,连她也舍不得。
  “怎么了?”何平不知什么时候居然醒了。
  “你怎么不多睡会儿?”戴若若心疼地问。
  何平笑了笑,道:“肚子饿了,饿醒了。”
  戴若容站起来,道:“早做好了,怕是凉了。我热热,马上就好。”
  因为女儿在学校住宿,倒也省了不少麻烦。
  “案子破了吗?”戴若容在饭桌上问,“今天这么早回来。”
  何平正在喝汤,放下碗,叹道:“牺牲了两个兄弟,案子仍是一个谜团。”
  “凶手这么猖狂?”戴若容惊讶地问。
  何平黯然说:“到目前为止,还凶手到底是谁都不知道,我办案这么多年第一次遇到。”
  戴若容听了,神秘兮兮地说:“我们团最近也发生了几件希奇的事情。”
  “什么事?”何平问。
  “你知道我们不是搬出了北大街吗?”戴若容说。
  何平点点头。
  “可是前几天我从那儿经过,有人居然问我是不是还有人没搬。”戴若容说,“他们说晚上听到里面有人唱戏。”
  何平笑笑,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说不定你们团里有人舍不得走吧。”
  戴若容紧张地看看四周,轻轻说:“开始我也是这么想。可他们问咱们是不是在排《六月雪》,说夜里有人在唱。”
  “这《六月雪》有什么不对吗?”何平虽然有个唱京剧青衣的妻子,但平日里工作繁忙,对这一行只是一知半解。
  “我们已经十多年没排过《六月雪》了。”戴若容回答。
  何平停止了扒饭。
  “你知道为什么我们团不排《六月雪》吗?”戴若容又说,“因为十几年前我们团连续死了三位窦娥,听说有一位还是市委书记的夫人呢?”
  “什么?”何平惊讶地说,怔怔看着妻子。
  戴若容身子一噤,骂道:“你干嘛,吓我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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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24 09:52:53 | 显示全部楼层
“丹沉,还记得云端那个服务生吗?七夕晚上我给你指过他。”张小川决定让队里的兄弟好好休息一晚上;一来他觉得再这样大规模撒网只怕得不偿失,他不希望自己的人再发生意外;二来这个案件确实也陷入了泥潭,需要好好梳理一下,才能找到突破口。
  所以他把刘笑远也叫到自己家里来,加上郝乡乡,还有颜丹沉,此刻围坐在客厅里,算是一个小型会议吧。
  “他有什么问题吗?”颜丹沉点点头,问。
  张小川把照片递给颜丹沉,问:“你看,倒数第二排那个人是他吗?”
  颜丹沉接过照片,只看了一眼,就惊道:“绝对是他!他那头怪异的头发实在是太惹眼了。”
  “昨天晚上苏炜留下的。”张小川说这话的时候,悄悄瞟了刘笑远一眼。
  听到苏炜的名字,刘笑远的眉头微微一皱,张小川从中捕捉到了痛苦。
  “你的意思是——” 颜丹沉试探着问。
  “只怕他也不在了。”张小川自责地说,“我们已经派了人去找他,可是至今没找到。我发现我们这伙人特没用,眼看着自己保护的群众有生命危险,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颜丹沉轻叹一声,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张小川。以前总扮演拯救弱者的英雄,突然发现真正的弱者其实就是自己,心里也觉得茫然无措。
  “咱们现在该怎么办?”颜丹沉问。
  “笑元,你说说你的看法。”张小川看到刘笑远几次都预言又止。
  刘笑远点点头,缓缓道:“现在似乎每条线索都断了,又似乎每条线索都还值得挖掘。我觉得林利利那边应该继续保持联系,她是不是隐瞒了什么谁也说不准。周寒成那边最近没有消息,不过我觉得他肯定能给我们提供帮助,只是他有所顾忌,不愿意说。咱们就继续监控他家的阿姨。还有那个小女孩,为什么20几年前她不离开北市,而一直待在精神病院直到大火发生?这是个疑问。”
  “对。”郝乡乡插道,“上次我们去走访林利利的时候她也表示了同样的疑问。”
  “我们是不是去查查她的家人?”颜丹沉问。
  张小川苦笑着摇摇头,“找不到了。那一家人离开北市后就杳无音训,好象从世界上消失了一样。”
  这个结果倒是让颜丹沉颇感意外。
  “还有那个四路车,那个车牌。简直越搅越糊涂了。”刘笑远补充道。
  “我看四路车必须停运。”张小川斩钉截铁地说,“明天我让吴局陪我到市里去,一定要让这路车停下来,然后重点调查一下四路车运行路线,为什么不是5路车,6路车呢?”
  “什么?”张妈妈端着一盘水果从厨房走出来,刚好听到四路车停运的事,“为什么四路车要停运。那样多不方便啊。我今天还坐四路车去金元超市买过东西呢。”
  “妈,以后您可别坐这路车了,”张小川埋怨道,“都给你说过好几次了,你怎么还坐四路车啊。”
  张妈妈笑道:“好好,以后不坐就是。来,先吃点水果。”边说边招呼大家。
  “咦,这个孩子怎么这么眼熟?”张妈妈疑惑地看着茶几上的照片。
  “阿姨,你认识他?”郝乡乡抢先问道。
  张妈妈拿起照片端详了半天,道:“对了,这不是上次拿走我捡到那100块钱的小伙子吗?怎么,他犯事了?”
  “上次那人就是他?”颜丹沉和郝乡乡一起问道。
  “没错,就是他。他那头鲜艳的头发让人过目难忘呢。”张妈妈肯定地说。
  
  
  
  送走了刘笑远,张小川躺在床上,咀嚼着刚才的事情。
  如果那100元没有给别人,这个时候不在的是不是自己的母亲。张小川不愿意想,但这个想法却挥之不去。
  今天晚上又是谁捡到那100元呢?
  张小川狠狠扇了自己一个耳光。如果当初听李家的话早点火化李芳的尸体,是不是就不会有今天的局面;而此刻明明知道有人会在这个夜里遇险,身为刑警队长的自己却毫无办法。
  
  
  
  “小川,电话。”张妈妈的声音把张小川从睡梦中惊醒。
  张小川揉揉眼睛,伸手摸过床边的手机,想看看时间。
  手机没电了?
  “小刘打来的,说急事,非让我叫醒你。现在才5点多。”张妈妈在外面说。
  “好,你叫他等等,我马上出来。”张小川披上衣服就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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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24 09:53:07 | 显示全部楼层
电话那头,刘笑远正紧张地等着张小川的声音。
  “笑元吗?什么事?”刘笑远的手心都渗出了汗水,终于等来了张小川的声音。
  “小川,你还记得那个车牌号吗?”刘笑远问得非常急。
  “记得——XX0018。”张小川问,“你想到了什么?”
  电话那头,刘笑远张了几次嘴,终于一字一句说道:“我收到了一条短信息,发短信的号码正是0018。”
  “啊!”张小川一震,“短信什么内容?”
  “我在北河口等你。”刘笑远的声音中有一丝颤抖。
  “啪!”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着实让张小川吓了一大跳,他不禁“啊”地叫了出来。
  “什么事?”刘笑远在电话那头问。
  “没什么,衣服掉了。”张小川惊魂未定地拣起地上的衣服。
  “我马上过来,你在家里等我。”张小川略为思索,安排道,“咱们一起去北河口看看,到底有什么鬼花样。”
  
  
  北河口在市郊,四路车的终点站。
  因为北河从这里出城,所以这里叫北河口。
  冰冷的河水带着这座城市排出的美其名曰处理过的种种污秽,流向远方。
  张小川赶到刘笑远家,然后再一起驱车到这里,天刚好蒙蒙亮。
  他们在汽车站内搜寻了一圈,没有任何发现。
  “到河边上去看看。”张小川说。
  两人跑到河边,满眼除了江水,似乎一切都很正常。
  正当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上游冲来一个东西。
  
  
  
  
  “昨天晚上没休息好?”郝乡乡问一边的何平,“怎么看你睡眼惺惺的样子?”
  何平笑道:“大姐,摊上这样的案子,你能睡好?”
  郝乡乡也笑笑:“是小妹,不是大姐啊。”
  “张队呢,我有点情况给他汇报。”何平问。
  “去市里了,一早就出去了。”郝乡乡回答,“刘队在,要不你给他说?”
  
  
  此刻张小川正和吴雁雄在回队的路上。
  “小川,现在的情况比我当时遇到的更加复杂。市里虽然答应停运四路车,可给咱们提出了必须尽快破案的要求。到底是福是祸,还真说不准啊!”吴雁雄是在张小川的一再要求下才答应到市上请命的。
  “吴局,你能把当时的情况说详细一点吗?”虽然吴雁雄的司机也不算外人,但张小川还是愿意使用吴局这个称呼,“比如,您的下属是怎么遇害的?还有其他遇害人除了冥币外,跟现在还有什么相似之处吗?”
  “有个兄弟也是死在北河口,其他的倒没发现什么特别之处。”吴雁雄想想说。
  一提到北河口,张小川就想起了今天早晨的事情,想起那具诡异的尸体,然后他又不自觉地联想起上次刘笑远查访林利利的路上的见闻,张小川突然很担心他这个助手。
  为什么他总能收到那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呢?
  
  
  
  刘笑远听完何平的叙述,没有说一句话。他挥挥手,何平知趣地退了出来。
  “什么事这么神秘,非给领导汇报?该不是打我的小报告吧。”技术中队过来的万沈洪笑着问。
  “我就那点能耐?你也忒小看我们刑警大队了。”何平打趣地说,他走过郝乡乡身边的时候,特意问道,“乡乡,刘队是不是生病了,脸色好难看。”
  郝乡乡摇摇头,道:“不清楚啊。今天早上好象又发现了一个死者,是不是因为这事儿啊?”
  “乡乡!”刘笑远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你去给我找张京剧《六月雪》的碟片,越快越好!”
  “啊。”郝乡乡一脸愕然,不过她还是马上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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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24 09:53:26 | 显示全部楼层
“大家到我办公室来开个临时短会。”张小川刚到队里,就开始安排,“乡乡呢?怎么没看见她?”
  “她出去给刘队找东西去了。”何平在一边回答。
  等大家都到齐了,张小川先把市上的意思传达给大家,然后开始分派工作。巡警那边过来的人员继续负责监控周寒成家那位阿姨,负责保持和林利利联系及沟通;技术中队的人负责随时提供技术支持;刑警这边的人负责调查四路车和那个车牌的情况。
  “大家有什么看法尽管说。”末了张小川补充道。
  “啊,在开会。”郝乡乡在门口探进半个身子。
  刘笑远看到郝乡乡,马上离开座位一把拉过来,急问:“东西找到了?”
  郝乡乡被刘笑远的举动吓了一跳,赶紧递过碟片。
  刘笑远看了一眼,就径直往自己办公室走去。
  张小川看到刘笑远的行为有点反常,赶紧说:“好了,就这样吧,大家分头行动。”
  
  
  
  刘笑远的办公室响起了西皮流水的声音,以前他可从没有过这个爱好。
  张小川推开门,他居然没有反应,仍然聚精会神在听电脑里传出来的京剧唱腔。
  张小川没有打断他,他知道刘笑远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情。
  “就是这段!就是这段!”突然,刘笑远叫了出来。
  张小川于京剧几乎是一窍不通,听到现在也没听出个名堂,终于忍不住打断刘笑远:“笑元,你这是?”
  刘笑远这才转过头来,道:“小川啊,你来了!过来看这个。”他指着桌子上的东西。
  张小川拿起来,是京剧《六月雪》的随碟唱词,他疑惑地看着刘笑远。
  刘笑远拍拍脑袋,抓过唱词,用笔在上面勾画了一段,然后递给张小川,“你听,现在唱的是不是这段?”
  张小川细细一听,倒还真是唱词上这段:
  没来由遭刑宪受此大难,
  看起来老大爷不辨愚贤。
  良善家为什么反遭天谴,
  作恶的为什么反增寿年。
  法场上一个个泪流满面,
  都道说我窦娥死得可怜!
  眼睁睁老严亲难得相见,
  霎时间大炮响尸首不全。
  
  “昨天晚上我路过北大街,听见有人唱这段。”刘笑远道。
  
  
  
  第五章 六月雪
  
  
  “张队,你不是说要亲自查四路车的情况吗?”何平疑惑地问,“怎么让刘队过去了?”
  前面亮起了红灯,张小川踩住刹车,眼睛盯着前方,“不知道剧团这边会有什么变故,还是我来比较好。”
  何平若有所悟,点点头。
  “铃——”张小川的手机在响,此时前方的红灯已经变绿。
  张小川随手把电话递给何平:“你接一下。”
  何平接过电话,笑道:“今天我享受的待遇倒还不错。”
  “啊——”何平通话过程中显得很吃惊,不时抬起头看看张小川,“好,好,我马上给张队汇报。”
  “又有人遇害了?”张小川问。
  何平点点头,又摇摇头。
  
  
  
  公交公司4路车调度指挥室里,有人正在埋怨:“我说刘队长,你这次可把我们害苦了。你这一停运,咱们这个月的奖金可就泡汤了。”
  刘笑远笑着应道:“人的生命可是多少钱都买不回来的。实话告诉你吧,最近4路车沿线发生了好几起命案,咱这不也是为了大家吗!”
  这名4路车管理人员听说发生命案,马上改口道:“可跟咱们这路车没啥关系吧?4路车可是连续多年的优秀车队,没发生过一起意外的。”
  “谢经理,”刘笑远早就料到公交公司这边会有所不满,倒也没觉得诧异,“我们这次来可不是跟你讨论4路车该不该停的问题。我们是来向你调查一下4路车的运行情况的,希望你能配合。”
  那位谢经理嘟噜了一下,但终究没有再说什么,转身指着背后的十数个屏幕:“这是4路车的沿途路线。从最近的监控资料来看,一切正常。上次你们说12点后仍有4路车运行,这是完全不可能的,我们至今没有发现任何相关录象。”
  他顿了顿特别提高音量强调:“4路车从开通至今没有发生过一起事故,还被省里评为青年文明号呢。”
  刘笑远点点头,问:“4路车是哪年开的?”
  “1984年。”谢经理又想了想,“具体是几月份我记不清了,不过肯定是84年。”
  84年?刘笑远一惊,看看一边的郝乡乡,发现她也停止了笔录,望着自己。
  “到底是几月份?”刘笑远随即追问。
  “这个很重要吗?”谢经理不解地问。
  刘笑远点点头。
  谢经理想了想,说:“我是92年才来的,这个不是很清楚。我去问问李师傅,他在4路车开了一辈子公交。”
  “你能把李师傅叫来吗?”刘笑远问。
  谢经理为难地说:“这个不知道成不成。李师傅已经没在我们公司了。”
  “他退休了?”刘笑远问。
  “下岗了,也算是退休了吧。”谢经理回答。
  下岗和退休是一回事吗?刘笑远心里暗道,“你能联系上他吗?”
  “我试试吧。”谢经理从办公桌上找出电话薄,翻查起来。
  趁这会儿,刘笑远向郝乡乡投去询问的目光。
  郝乡乡耸耸肩,把笔录本递过来,指指上面的文字——1984年4路车开通。她还特别在1984这几个阿拉伯数字上打了着重号。
  又是1984年!刘笑远心里越发沉重,1984年到底有多少疑团还没有解开?
  谢经理在电话里哼哼啊啊了半天,终于挂了电话:“李师傅病了,听他家里人说在医院呢。要不,你们去医院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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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24 09:53:42 | 显示全部楼层
“你怎么不多问问谢经理4路车的其他情况啊?”车上,郝乡乡疑惑地问。
  “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不如直接去找李师傅。”刘笑远回答。
  市第三人民医院住院部5楼7号房,刘笑远和郝乡乡找到了李师傅。
  刘笑远拎着水果,和郝乡乡轻轻走了进去。李师傅一家人正在为什么事情激烈争论着,除了李师傅,其他人的声音都不大。
  生病的人声音还这么火?
  
  
  
  
  北大街改造现场一片混乱。中国人喜欢凑热闹的本性在这种场合表现得淋漓尽致。尽管当地派出所已经封锁现场,但仍有闻讯赶来的人。
  “是谁先发现的?”张小川问。
  “在这儿施工的民工。”旁边北大街派出所的所长回答。
  “市里知道了吗?”张小川又问。
  “已经报告了,不过市里没来人。”所长显然对处理类似事件很有经验,“此前我已经请示了分局和市局。”
  张小川点点头:“事情越闹越大了,这回可是真麻烦了。”
  不久,外面传来了紧急停车的声音,然后张小川看到了那个醒目的车牌号——XX00002。
  惊动市长了!张小川暗道。
  果然,本市最有权势的人之一,市长冯刚强从车里出来了,还有市局的赵局长、吴局长等人也从车上鱼贯而出。
  张小川等人赶紧上前:“冯市长,赵局长,吴局长,你们来了!”
  冯市长看看张小川,面无表情地说:“你是小张吧?快带我去看看现场。”
  张小川恭敬地带着冯刚强一行到了那口已经放完水的小鱼池边。
  池塘已经没有水了,只看到一池的淤泥,还被推土机挖得七零八落。边上,赫然停着一具裹满淤泥的尸体,不过尸体的脸部已经被清洗干净。
  “确实是黄局长。”冯刚强只看了一眼,就说。
  张小川不敢说话,因为赵局长等人在一边都没有开口。他知道冯市长一定有“重要指示”,而这个指示又将是一个紧箍咒,将自己套得更紧。
  果然,冯市长开始指示了:“我说老赵啊。老黄可是给我市经济发展立下过大功的人,跟你我关系也很不错的;再说就算他是个普通群众,咱们也一定要把这事查清楚,绝不能让凶手逍遥法外。”然后还有一通似乎和三个代表有关的说教。
  一边的赵局长一个劲点头。
  冯市长又转身对旁边一位官员说:“最后一点是北大街的改造对于提高我市的对外形象至关重要,不能因为任何事停滞。”
  他吩咐完,特意走过来拍了拍张小川的肩膀:“小张,年轻就是好啊,干劲足。好好努力,尽快破案。市上可都等着你的好消息呢。”
  这哪里是鼓励啊,简直跟千斤捶捶在张小川心里一样。
  冯刚强说完,转身对赵局长等人说:“你们都到市里来一趟,有事要跟大家商量。”
  看着冯市长准备离开,张小川赶紧汇报:“冯市长,那边还有些东西,您——”
  冯市长皱了皱眉,道:“我事情忙,下面的都交给你们了。”
  
  
  
  
  “肇叔,你看这——”张小川把技术中队的肇大庆叫了过来,因为北大街发现的可不止一个招商局局长,还有一具不知道年岁的森森白骨。
  肇大庆搞尸检已经很多年了,以至于张小川总把他那瘦骨嶙峋的手和白骨联系在一起。
  “黄达死因不明,跟前几起案件差不多。根据我的经验,应该是同一个凶手连续做案。至于这具尸骸,是女性,死亡时间应该十到二十年前,年纪不大,有中毒迹象。具体情况需要做进一步鉴定,明天给你消息吧。”
  肇大庆像想起了什么,问:“据首先发现尸体的民工说,黄局长的尸体和这具尸骸是扭在一起的。我觉得这点非常奇怪。”
  “或许黄达落入水池,在挣扎过程中刚好碰到这具尸骸,所以——”张小川想想回答。
  肇大庆摇摇头。这个解释确实太牵强,连张小川自己都不会相信,可是,他不愿意再把这件事往复杂的地方去想。
  已经够烦的了!
  
  
  
  “张队,刘队回来了。”何平过来说。
  张小川刚准备走出办公室,刘笑远和郝乡乡就踏了进来。
  “你那边有什么发现?”张小川一边倒水,一边急切地问。
  刘笑远接过纸杯,啧了一口,算是润润嗓子:“今天我们居然找到了李芳的叔叔,你说巧不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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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24 09:54:00 | 显示全部楼层
“李芳的叔叔,你们找他干嘛?”张小川略感诧异。
  “他叔叔在公交公司,开4路车的,开了整整20多年。”刘笑远解释道。
  “他提供了什么线索?”张小川预感这个人的出现应该有价值。
  “4路车是从1984年9月份开始运营的,也就是那场大火发生之后,之前这条路线也开过一条公交,不过是2路车。”刘笑远娓娓道来,“从2路车到4路车,李师傅一直在跑这条线。”
  4路车果然有名堂!听了刘笑远的叙述,张小川似乎觉得案情有了转机。
  “为什么2路车要改成4路车?”张小川问。
  “我也这样问了李师傅。不过他给我讲了一些他年轻时的见闻。”刘笑远回答,“他说当时他到公交车队的时间还不长,所以车队经常让他开夜班。有一天,下着大雨,有个女子上车来,买票时掏出了一叠10元的钞票,叫售票员不用找她。似乎为了证实自己有钱,那名女子竟然把身上的包袱打开,里面全是100元的钞票,还对售票员说,她有的是钱,不用找她了。那个时候市面上还没有100元的纸币,所以大家都以为她精神有问题。最后还是李师傅自己掏钱给她买了票。到终点站时,那女子早已不在了,至于什么时候下的车,李师傅没看清,问售票员,居然也不知道。”
  “买冥钞的女子?”张小川脑子里闪过周寒成的描述,脱口而出。
  刘笑远未置可否,继续说:“李师傅说,这名女子不止一次坐过他的车。每次都是拿出一叠10元的钞票,然后每次都是李师傅掏钱给她买的票。有一天,李师傅生病了,出不了车。车队就让另外一名司机替他的班。”
  “结果那个司机收了女子的钱,”张小川插问,“然后就莫名其妙死了?”
  刘笑远点点头:“司机和售票员都死了。死者身上各有一张100元的冥币。”
  张小川低着头,思索了一会儿,说:“这件事应该是18年前那串命案中的一件吧!”
  刘笑远点头道:“事故发生后,李师傅才回忆起,那女子第一次上车时天正下着大雨,而透过镜子,李师傅依稀看到她身上似乎没有一滴雨水,车厢内连个脚印都没留下。后来他把那女子的事情给上面汇了报,然后2路车就停了半个月。之后就发生了那起大火,大火过后这条线就改成4路车了。”
  “他到现在为止也不知道那条线路沿途曾死过那么多人。”郝乡乡补充道,“他一直以为是公交车队的领导重视下属的安全才撤掉2路车的。我想可能当时的公安局在这里面也发挥了一定作用。”
  一边的何平不住点头:“我是说怎么北市一直没有2路车呢。原来里面还有这些故事。”
  如果公安局真的介入了这次调整,到底吴叔叔还有多少事情没有告诉自己?张小川脑子里浮现出当时自己一再要求继续追查李芳案时吴雁雄脸上的的不满。
  “不过现在李师傅家里挺困难的,两口子都下岗了,”郝乡乡同情地说,“这段时间李师傅刚做了手术,本来应该在医院多呆几天的,因为钱不够,正闹着要出院呢。”
  “为公交公司干了几十年,说下岗就下岗?”张小川略有些气愤。
  郝乡乡叹道:“现在的事,谁说得清啊!”
  这句话让张小川想起了上午冯市长那一番有关三个代表的指示,三个代表,你在北市究竟代表了谁?
  “对了,你们怎么知道他是李芳的叔叔?”何平好奇地问。
  “我们正准备离开的时候,李芳父母刚好来看望这个弟弟。”郝乡乡回答,“我和李芳父母接触过几次了。”
  
  
  
  “何平,你通知剧团的人了吗?”张小川问。
  “剧团这几天忙成一团糟,我都通知几次了。”何平回答。
  “干脆我们去一趟吧。”张小川说罢就提上衣服出了门。
  张小川让何平驾车,因为他想在到剧团之前把思路理清楚,能有的放矢,最好在剧团能获得尽量多的信息。
  “嫂子是剧团的副团长吧。”张小川问。
  “恩,”驾驶室的何平应了一声,“她啊,比我还忙。”
  
  
  
  
  或许是由于何平的关系,戴若容很快把他们老团长也找来,配合张小川的调查。这位老团长还真不年轻,得有70来岁了吧,不过精神矍铄,据说当年是演须生的。
  张小川不想饶太多圈子,于是开门见山地说:“杜老,你可知道老剧团那边发生的事情?”
  杜团长似乎有些不快:“听说北大街发生了命案。不过我们都搬出来好多天了,这事跟我们团该没什么瓜葛吧。”
  张小川笑笑:“杜老看您说得。那件案子发生在剧团的金鱼池子里,所以找您了解一些情况而已。”
  旁边的戴若容问了一句:“张队长,那死的是谁啊?”
  “黄达。”张小川随口回答。
  “啊!”戴若容像是大白天见了鬼,居然惊叫出来。
  “嫂子你?”张小川觉得戴若容失态地大叫肯定有问题。
  “没什么,只是觉得太突然了。”戴若容发现自己确实有点失态,不好意思地笑道,“前几天我还碰到过他,他还告诉我他听到北大街有人唱戏呢。”
  张小川心里一惊,不由想起刘笑远那句“就是这段!就是这段!”
  “北大街还有人没搬?”杜团长诧异地回头问。
  戴若容摇摇头,说:“不清楚。那天我路过北大街,刚好碰到黄局长,他说夜里听到有人在排戏。”
  杜团长脸色刹变,转过头来,端起茶杯,猛喝了几口,然后对张小川道:“张队长,还有什么情况吗?”
  “杜老,最奇怪的是金鱼池子里除了黄达的尸首,还有一具不知名的尸骸。我们感到很迷惑。”杜团长的神情变化张小川看得一清二楚。
  张小川注意到杜团长的端茶杯的手几乎变成抓茶杯了,尽管脸色如故,可张小川能感觉到这位老人心里的起伏波动。
  “小戴,我身体有点不舒服。你招呼一下张队长,我去休息一下。”杜团长居然起身告辞。
  张小川不好勉强,只得站起来和杜团长握了手,说了些感谢的话。
  送走了杜团长,张小川只好把希望寄托在戴若容身上。
  “嫂子,我听说你们剧团10几年没排过《六月雪》了。这是怎么回事?”张小川问。
   “因为以前有三个主角先后死亡,以后再没排过。”戴若容又压低声音补充,“张队长,我觉得黄局长死的很蹊跷。几天前他告诉我,他在北大街听叫有人排《六月雪》,还是夜里。”
  “你能回忆回忆那几名演员吗?”张小川又问。
  戴若容边回忆边说:“我母亲是京剧票友,我从小在北大街这一带长大。我记得除了文革时期,北市京剧团最出采的一直是那出《六月雪》,每次上演几乎场场爆满。演这出戏的都是名角,不是名角也能唱成名角,像当年的刘金定、杜离花都是靠这出戏出的名。当时的市委书记也是戏迷,他夫人还曾是我们剧团的名角儿呢。”
  “他夫人也演过《六月雪》吧?”张小川问。
  “是啊,”戴若容回答,“但凡当时的名角,都以演这出戏为荣。不过她做了市委书记的夫人后就没再演戏了,改任市文化局的局长,挂我们团的名誉团长。”
  “她是叫孙小红吧。”张小川问。
  “对。”戴若容似乎有点诧异,“你怎么知道?”
  “还不是案件需要,查过一些情况。”张小川看了看何平,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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